父辈曾说
抚顺是一个骄傲的地方
煤油电钢铝工业体系齐备
为新中国做出了贡献
早晨和深夜
都有三班倒的工人浩浩荡荡地
在城市里穿行
工装将人群划成了不同符号
那是个单色的年代
黑白灰蓝为城市的主基调
还不如农村的麦苗泛绿
实际鲜红色液体只流淌在身体里
高耸的烟囱冒着黑烟
飘在大地,成了一抹浮尘
人们忙着工作和生存
无心去看高空的烟是不是不知名的云
我赶上了个边
声如洪钟的重工业在我幼年
慢慢消失
像列车外的行道树向后跑去
轰隆隆的机器不响了
烟囱上方恢复了平息
三轮车与小吃部多了起来
工装换成便装游荡街头
工厂里却静得如同山谷
沉寂的铁落满灰尘依然坚硬
直到它们分别
一部分回炉,一部分成为文物
这如同曾在同一个车间的兄弟
是时代的巨轮必须让他们分离
文物的命运也悬着
只因它们身在艰难的城市
文物被巧立名目地拆掉了
残骸不知去向
多少人直愣愣地看着
最终却一言不发
有谁知道
那是一个城市对旧工业的告别
祖祖辈辈的辉煌只落在纸上
留给未来无数个遗憾
我不敢触碰
怕惊动了多少未平的心
只好羞涩地面对现实
在指缝间回望
我的工业我的城
为何这样就走向迟暮?
是无私造就了自私
还是辉煌早就埋藏了悲伤?
202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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