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是间隔年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间隔年,但是从15年本科毕业到现在,这已经是我的第二次间隔年了。也就是说,毕业三年整,我经历了两次间隔年,而真正的工作时间,只有1年零10个月。
大部分中国大学生不选择间隔年,是因为不了解。
而我之所以了解,仅仅是因为之前闲书看得比较多,比如
@陈宇欣的《我就想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石田裕辅的《不去会死》,以及吴非的《打工旅行:一年实现一个梦》都看过,于是在学生时代,就知道了这样一个选项。所以,如果你想了解那些Gap过的人都是如何Gap的,不如先从这几本书看起。
很多人会以为,间隔年(Gap Year)就是穷游,就是旅行,就是环游世界,这个锅,得先让楼上的几本书背一下。虽然大部分人的间隔年确实是选择旅行,但间隔年却并不仅限于此。间隔年,是在你的人生中的一段「跳脱」时光,从你的职场生涯中分离出来的「章节」,在这段时间内,你想去做什么,便可以去做什么。
你可以环游世界,可以每周读四本书,可以把海贼王、火影忍者、死神从头到尾一集不落地看一遍,你可以写书,写公众号,学编程,把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逛上一逛。你可以学绘画、学游泳,开着一辆车到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你还可以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干,跑到柬埔寨禅修,去山里面冥想,或者就是在家里做一个死宅。
在所有的关于间隔年的定义中,我最喜欢Quora里的定义:
不过既然是「选择」,我们可以暂时抛除被动的原因,把它限定为“主动地从原有生活轨迹中抽离出来,用以年为单位的大量时间,做任何自己想做且能做的事情”。
这是一个非常“自由”的选择,但这样的选择,并不符合这个充满迷茫的年龄+充满焦虑的时代。同时,这样的选择,需要自我拥有极强的意志力,以及掌握基本的时间管理等方法,否则,只会把生活弄得一塌糊涂,“自由”并不是一个容易获得的事情。我展开来说:
1.充满迷茫的年龄
「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听过这句话的人,都已经不年轻了,这是1980年刊登于《中国青年》上的一封署名为“潘晓”的读者来信,写出的是一个青年对人生的困惑。回顾历史,我们会发现在1980年,反倒是一个百废待兴,机遇丛生的时期。但即便那时的青年,也会有迷茫、焦虑、不知所措,也会把自己从课堂中学到的“舍己为人、无私奉献、英雄主义”与从社会中看到的“自私自利、事不关己”进行对比。
当面临走出校园的时候,中国的年轻人,除了一些难以成体系又难以应用于实际的知识,除了大把大把却不知何处安放的时间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他们没有钱,没有能力,没有经验,这时,让他们跳出整个社会给他们量身定做好的“校园招聘”,让他们去“寻找自我”,他们只会更加迷茫。
2.充满焦虑的时代
「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北京房价1年暴涨100%」「人工智能将取代大批传统行业」「21天学会C++」互联网时代,曾经远在天边的“狗咬人”每天都会push到你的眼前,当你看到一个一个神迹的发生,又怎能不和“平庸”的自己做对比?
毕业三年便年薪百万,30岁实现财富自由,在消费主义时代,在“消费升级时代”,在营销大师的各类广告与思想温存到每一个毛孔里的时代,你又怎么会不为「钱」而焦虑呢?
父母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同龄人的「买房买车」,比你学历低、年龄小、出身差的人的「快速逆袭」,在一二线城市拼搏的好友凌晨2点的朋友圈打卡,又怎么会让你不焦虑呢?
3.不容易的自由
@李银河老师前段时间在知乎做了一次“田野调查”,希望年轻人用三个关键词来形容人生信条。其中出现最多的一个词,便是「自由」。一方面,这是当代年轻人独立意识的体现,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了年轻人大部年轻人并未获得充足的「自由」,否则也不会专门强调了。
我们十几年的教育,是应试的、填鸭的、被动的。而进入社会后,又回被公司、被父母所“期待”,被金钱被户口被房产被学历所“束缚”,我们一直渴望自由,但我们又用不好自由(很多人在大学里的充分“自由”只是充分“堕落”罢了),所以我们一面渴望着自由,一面又惧怕着自由,一面又无可奈何的选择不自由。
我在毕业后的第二年,曾第一次选择间隔年,因为那时我恰好对原有工作提不起干劲,希望转换,也恰好因为运气在一年内攒下了一笔还算可观的积蓄,同时又抢到了去澳洲的首次打工度假签证。但旅行回国后,却陷入了终日玩游戏到凌晨、看电影到凌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状态。我们之前总以为,「自由就是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其实这并不正确,这时的我们在被“欲望”所控制,也是不自由的,自由应该是「想做什么便能去做什么,想不去做什么便能不去做什么」,可大部分人,是很难做到的,尤其是在一个人的状态之下。那一次的间隔年,真的非常失败。而大部分年轻人的间隔年,也都与我的间隔年一样,或者比我的还要差上若干个台阶:只有纵欲,没有规划,回首看来,除了荒废的青春和几个地点的游客式打卡照,便所剩无几,而看到已经升职加薪的同龄人,只会更加焦虑迷茫,甚至懊悔羞愧。
没有经过充分准备(规划、锻炼、积攒钱+能力)的间隔年,注定是一场不小的灾难。何况,又是在一个社会高速发展、上升通道逐渐板结、人民币快速贬值、房价屡破新高、消费主义无处不在的当下,何况,「间隔年」又是一个没有什么人尝试过的“新物种”。
当我在塔斯马尼亚每天10h机械而枯燥地摘着草莓时,我就意识到自己最大的资本是“时间”,就希望自己能够在未来有一天,把“时间”交给自己,比交给别人“赚”得更多。但把“时间”交给自己,又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毕竟,我们已经非常习惯了被别人推着走,毕竟,我们很难通过一个人的力量来克服住焦虑、抵挡住诱惑、安排住时间。但我知道“不能因为困难而不去做”,失败总比不做强。我也知道,人的“企图心”是自己给自己的,能做好一件事,首先是自己要做好一件事。我希望抽出这段时间,完成一两件还算满意的作品,学习一两个早就想了解的技能,与自己的情绪和谐相处,和自己的弱点相互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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