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报名了男子400米。
当他展着大翅膀飞进检入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涂壁手臂上挂着志愿者的袖章，吞吞吐吐地说："今年…今年那个…不能带装备。"
大天狗皱眉，想了想，把手里的扇子交给了他。
他迈开腿想要进入，涂壁又伸出手臂拦了他，由于个子矮，倒显得他在抱他大腿一样。
涂壁也吓一跳，紧张后腿了一步，手微微颤抖着，脸似乎红了些，嗫嚅道："那个…翅膀…"
大天狗眸色深了深，脸上有点不悦。
涂壁指着候场席里几位，结结巴巴地解释："今年是不能…不能带装备的。你看…他们…那边…都不能飞…不能带东西。"
"吾知晓，汝以为吾会违背大义使用翅膀吗？"大天狗没有看涂壁径自想要走过去，女生检入口那里似乎出了些骚动，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涂壁拦不住，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空悬的手臂。
"不能进去的！"
他突然喊了一句，身体变成了坚壁，突然出现在大天狗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得把翅膀脱下来。"涂壁是个一根筋的人。组委会交给了他这个任务他开心了好久。他一定要严格把关。
大天狗试图绕过他，他却跟着一起动起来，像块顽固的臭石头。
哦，他本来就是。
"要收起来。"
谁也不知道一个N级的学生为什么突然和学校里明星级学生发生了纠葛，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大天狗脸皮薄，有些微怒："收不起来。让开。"
"不…不行。"涂壁的身体更加坚硬了，运动会时学生禁止使用法术，但工作人员可以。"那…绑起来。"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大了。
大天狗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重重地哼了一声，张开了翅膀转身想要离开。
"吾不参加了。"
涂壁愣在了原地，身体慢慢恢复了，脸上还是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
翅膀发力的前一刻，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大天狗烦躁地回头，是教导主任鬼使黑的扑克脸。
…
运动会被看作平安京学校一年一度的盛事。今年"重在参与"的要求格外严格，学生不当运动员就要当拉拉队，总要为运动会出份力。
由于退赛又拒绝当拉拉队。
大天狗最后被派遣到了后勤队。
…
帚神是后勤队队长。
实际上整个后勤队只有他一个。
比赛开始前他要检查各种设备。
比赛结束后他要打扫卫生。
干后勤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今年他很高兴。
难得有学生加入了他的后勤队。
大天狗。
一个每年都拿传说中ssr级奖学金的瞩目学生。帚神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和这种明星学生有交集。
又听说是被强制加入的。
所以他做好了大天狗不工作的心理准备。
嘛，大家对优等生总是有格外的宽容和喜爱。
…
"吾的打扫范围在哪里。"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帚神微微冒着汗，却没想到大天狗意外的好说话。
"那…把那边落叶扫一扫。"
帚神不敢给他麻烦的任务，划出个小角落分了个不痛不痒的活给他。然后不自觉地慌忙转身，一颠一颠地跑上看台捡垃圾。
当他提着满满的垃圾袋走下来时，余光偷偷往那处一瞄，只见大天狗怀中抱着成堆树叶，尘土纷纷扬扬，打着小卷，弄脏了他整洁的衣服。脸上，翅膀上还挂着几片枯叶，整个人脏兮兮的。
帚神很吃惊，慌忙扔下东西赶过去帮忙。
"吾，第一次。"要大天狗说出不会扫地这件事真是太丢人了。他脸上有层薄红，不知是羞恼还是劳动后的兴奋。
"好快啊。"帚神愣愣地开口，看大天狗头上的一片叶子轻轻落了下来，他笨拙地伸手去接，恍然自己逾矩，又尴尬地缩回手，"抱歉抱歉，我这就去拿垃圾袋。"
"没想到你打扫这么快。"
"好厉害。"
他替大天狗把剩下的叶子捡了捡，麻利又勤快，嘴里轻轻嘀咕着，用两人都听到的声音。
…
日落了半山。
余晖染红了操场。
也熏醉了帚神的脸。
他没想到大天狗会陪他到最后。那个人，毫不嫌脏地抱着垃圾，展着翅膀飞上飞下，羽毛有些黯淡了，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眼睛亮亮的，像演讲台上大谈追求大义的样子。
那时候他在台下很远的位置。
这次他离他很近。
"好厉害啊，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好多。"
"完工了呢。"
"真的很感谢。"
他抬头看着，突然颠三倒四地说。
这次大天狗回复了。
"当…当然。这也是大义的一部分。"
他半浮在空中，从容又自然地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埃，翅膀微微扇动，光羽纷纷扬扬。
他金色的头发被余晖镀上一层橘色，显得柔软了许多，半边脸的线条模糊在暮光里，只有一双蓝色的眸子被金线勾画着，有着难以描绘的瑰丽。
"不过，汝也很厉害。"大天狗冲他微笑。
帚神知道天使长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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