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2014年刚毕业，

一次穷游，巧遇她，

很喜欢，就抛弃了原有的生活，

追随她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她一直都不肯接受我，

但是却耐不住我的狂追猛打，

终于在去年的今天，决定合租在一起

帮她搬家那天，我问她，

在这里住了两年，有没有不舍得？

她忙着收拾自己堆积成山的化妆品，

头也不抬地回答：你怎么这么磨叽？

终于，我们搬到城中一个老旧的楼里。

她说：我是夜场的公主，

我们的作息时间不同，

希望不要打扰到你。

这也许是她对我最礼貌的一次沟通吧。

我想更接近她，但是，

内心却对她充满了恐惧，

不是因为她的职业，也不是因为她的性格，

我想，也许是因为内心如潮涌一般的爱情，

怕一不小心，淹没她到拂袖离去。

于是，她晚出早睡，我早出晚归，

就像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仅仅十五天，

离开那天，

她说，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

彼此都不方便，还是搬走的好。

于是，我就像一个傻逼一样，

在一次上班回来，

看着她曾经醉倒的双人床，

泪流满面。

我签了一年的租期，

余下的十一个半月，

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我自己。

我想，她早晨回来吃不到饭，

所以才会失望离去。

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焦糊中，

我学会了喂饱自己。

我想，她觉得这个家除了睡觉，没有意义，

所以才会离去。

于是，我花掉积蓄，

购买了简单的电器家具。

我想，她是觉得房子里没有生气，

所以才会离去。

于是，我用几个瓶子，

认真地养起了玫瑰和金鱼。

我一直沉浸在深深地自责里，

可是又期盼，有一天，她会看到一切，

心动后回到这里。

她接受过我的邀请，

和朋友到我的家，

吃过我做的饭，

一起看了几部电视剧，

又饶有趣味地逗弄了几下呆萌的金鱼，

可最后，还是因为要上班了，

匆匆离开了这里。

转眼，

一年就这样过去。

突然有一天，我意识到，

尽管我再怎么拼命，

我精心布置的家，也只是她的客栈而已。

于是，炊烟再没有升起，

电视里再也没有播放过任何图影。

呆萌的金鱼也在某个闷热的晚上，

再也不会摆动尾巴和我嬉戏。

我爱上了酗酒，一天一瓶，

有时候是牛栏山，有时候是红星。

喝醉了，就对着为她准备的落地镜，

颓然跪倒，

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傻逼，哭到昏睡不醒。

转眼间，结束了一年的租期，

我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不远的新居。

当天半夜，我又一次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

它和当初我们一起来时一样，

可那时的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如今，刺眼的灯光下，

只有我一个人孤单的身影。

我想起一起来的那天，

她兴奋地说，

这里缺一个电视，

这里缺一个茶几，

这里应该有个衣架，

这里应该有个化妆镜。

我走到她驻足过的地方，

流着泪捡起地上一个大熊玩偶，

那是她搬走留下的，

对我来说唯一的记忆。

简单地拿起还有用的东西，

我匆匆下楼，想赶回我的新居。

一路上，感觉不少人在呆呆地注视着我，

也许，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我想，应该是，

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