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胡洪宇母亲过世,我们班同学前去吊唁。一转眼,师范毕业26年了,时间不经用。毕业时,商量十年聚会,二十年聚会,大家都觉得是多么遥远的事。不曾想,转身26载随风飘散。借着这件事,同学大多数都去了。
我知道要去洪宇老家,一夜未眠。那是蒙城一个小镇,却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乐土。当年我们师范毕业前实习就在乐土小学。那是我们教育生涯的起点。
全班四十位同学和带队老师一下涌进乐土小学,学校热闹起来。
我们一起烧饭,一起上课,一起和学生做游戏。我当时接手的是三年级。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他把教本,作业一股脑交给我,笑着说:“我可以去钓鱼了,班级交给你了。”
走进班级,上的第一课是《在金色的沙滩上》,孩子们稚嫩的读书声和着我温柔的声音是一曲合奏。
坐在最后排的小男孩,胖乎乎的,黑黑的像个小非洲。
我给他布置的第一项作业是把脸和手洗干净。下午,他回来像变了一个人,白白净净。原来,他没有妈妈,爸爸做小生意,无暇顾及他。看到他干干净净的小手,指甲很长,我帮他修剪好。他安安静静坐着,我一点一点帮他剪好。我看见他眼里温热的光,从那天起,他格外听我的话。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居然能考70多分。
他的班主任回来啦,一脸不可置信。那个顽皮的小非洲,白白净净;那个学习20分的榆木疙瘩,灵光乍现,及格啦。
实习结束了,我们要走了。他站在我身边,泪汪汪的,从小口袋掏出一个花一毛钱买的戒指,小心翼翼地送给我。我知道那是一颗纯净心。我高兴地说:谢谢你,从容带上。他含着泪笑了。
弹指一挥间,26年过去了。我的记忆闸门翻波涌浪。朦胧中还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那时为了迎接香港回归,全县有一个演讲比赛。我负责辅导。
我们一字字一句句纠正读音,划分节奏,区分重读,把握情感。在这一个星期,我的嗓子哑了,她的演讲进步了。她居然获得一等奖。那一刻,她兴高采烈拥抱我,笑得花枝乱颤。
这一刻,幸福的暖流在我和她之间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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