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4月,杰克凯鲁亚克用一部打字机和一卷120英尺长的打印纸完成了影响数代人的著作《在路上》。在此之前,他消磨在路上的时间足足7年。而这段经历也被记录在无数关于搭车旅行的影像中。
在我粗略地了解了毛闻渊搭车旅行的故事后,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副当代杰克凯鲁亚克的形象:凌乱兮兮的发型,破旧的脏夹克和挑衅轻佻的眼神。这些你大抵可以想象。
但当我看到闻渊本人时,脑海里的形象瞬间被扑灭:利落干净的平头,文艺的黑框眼镜,儒雅的格子围巾外加一张几分神似郑伊健的面容。毛闻渊的说话方式沉稳温和,也和想象中旅人的热情奔放完全不同。如果不是背着硕大的背包和常年在外奔波的肤色,我险些以为这是来咖啡店闲逛的都市白领。
毛闻渊是上海人,在法国和柏林上过学。在聊天时,他用那种南方男人性格绵和和绅士优雅的气质去娓娓道来他的经历时,这些让我们激动和憧憬的传奇故事慢慢也就安静下来,变成了一个热爱旅行和冒险的人生活中的一次心动的尝试。
毛闻渊第一次萌生搭车的念头是在09年,而真正开始搭便车的旅行方式,是在第二年的夏天。那时他背着写有名字的字牌从巴黎出发,途径尚贝里,阿利坎特,阿尔赫西拉斯,最后到达目的地马拉喀什。这趟旅程共用了四天三晚。也是这次行程中,毛闻渊学会了那些搭便车的小技巧。
“最重要的是站在什么地方和对车流量的把控。一般来说,国内,土耳其,欧洲都是非常好搭车的,特别是在高速公路上。搭车成功的关键在于和司机的充分接触,”毛闻渊绘声绘色地描绘着搭车的场景,“比如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区,你可以走过去和司机聊天。问他简单的问题,比如’你要去什么地方’,’你要去哪个方向,方便带我一程吗’之类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对方通过你的眼神,表情,言语就可以获得很多信息,在简单的互相了解后,就可以决定是否带你了。而在收费站,因为司机都在车里面,你无法和他们充分交流,成功率会很低。不过收费站的好处是车流量很大。所以还是可以搭上车的。”
毛闻渊刚刚经历一场漫长的旅程。从巴黎一路向东,历时3个月,途经2万公里,穿越8个国家数十个城市,“不花一分钱”,一路搭车回到自己的家乡上海。
有人说这是真实版的“后会无期”,有风沙,有欢笑,也有枪火和醒来不知何处的风景。在巴基斯坦,边警拿着AK一路护送他出境。在检查站时向他伸出了手。面对荷枪实弹,闻渊依然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心,并没有给出金钱。在印度的孤儿院,他教予孩子们知识,给孩子们做饭,得到了微笑的回报,并从孩子身上学到了很多。
一路上他也遇到过不愉快的经历。在印度曾经有人企图收取他的费用被他拒绝后,把他赶下了车。即使是在说起这段经历,闻渊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从法国到土耳其,从土耳其到印度,从印度到尼泊尔,由尼泊尔进入西藏边境,再从西藏搭车到上海,闻渊距离他的终点越来越近。“看见南京的标志时,我就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而在到达上海的瞬间,是我整段旅程最开心的时刻,”他说。“因为,终于回家了。”
我曾问他,有没有考虑过搭车期间的安全时。闻渊思考了一会后,认真地说,“我想……坏人是不会搭车的吧。”再经过两秒的沉默,闻渊补充道:“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说完这话,他微笑了起来,让我心生羞愧。
在毛闻渊身上,你看到了一种奇特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摧枯拉朽式的刚强,而是云淡风轻的洒脱。那些不断行走的旅人身上,都能看到这样的气质。
他们的胸怀和眼界一样宽广;心和大地一样坚强。
他们和世界融为了一体。也用自己的行为感染了更多的人。
一想到还有这些人,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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