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医生终于给出了爸爸的治疗方案:要进行为期半年、六个疗程的化疗,每个月来住院半个月进行化疗,剩余半个月回家休养。说到治疗费用时,一家三口都沉默了:他们家现在全部的存款仅能支持两个疗程的化疗。
“我这里还有三万多块,你先拿着用吧,之后的钱……我再努力工作多赚点。”阿香掏出了存放了她全部积蓄的银行卡递给妈妈。
“你不是将每个月的工资都寄回家了吗,怎么还有存款?”妈妈疑惑地接过卡。
阿香避而不答。
明白阿香一直在背着父母偷偷存钱的妈妈脸色有些难看,但事态紧急,她如今也只能庆幸阿香又能多出一笔钱来救人了。
“先治疗吧,之后的治疗费用之后再想办法。”妈妈一锤定音。
治疗方案出来之后,阿香便回厂里销假继续上班了。她为开私人作坊攒下的本钱,如今都用作爸爸的化疗费用。接下来,她不仅要为了攒钱开作坊而努力,更要为了赚取爸爸后续的化疗费用而奋斗,她需要更加勤奋努力地工作赚钱。
阿香加班的强度比从前大了许多,一天工作十三十四个小时,若不是主管担心她会因为加班太狠影响身体健康勒令她下班休息,她还会工作更久。而付出的辛劳也得到了回报,她拿到了比以往更高的月收入,可这些钱对于爸爸高昂的治疗费用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如今的她除了留一些基本生活费,其余的钱全部寄回家,根本不敢再私下存钱,妈妈时不时报出的医院费用单却让她听得心惊:这么多钱,她要工作到何年何月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弟弟还在读书、爸爸正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妈妈要在医院照顾爸爸亦无法外出赚钱,仅凭她人,她真的有能力负担起爸爸的治疗费用吗?
正当阿香一筹莫展时,妈妈突然打电话叫她回家了:“阿香,你最近请几天假回来一趟吧。”
“请假的话就没有当天工资了,那我这个月的收入会少很多……”阿香计算着月收入,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妈妈的要求。
“少点就少点吧,你爸想你了,叫你回来一趟。”妈妈坚持要阿香回家。
听到是爸爸喊她回家的,阿香便不好再拒绝了:“好吧,那我跟主管请几天假,这两天回去一趟。”
“嗯。”说完这件事,妈妈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并不像往常那般跟她说起爸爸的治疗进度。阿香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另作他想。
三天之后,阿香再次回到了老家,在家中放下行李稍作休整之后便又匆匆赶往市人民医院。三个月未见,爸爸已经瘦得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蒙在骨头上,看得阿香一阵眼热:昔日高大威武的男人,如今却被病魔折磨得变成了一具会喘气的骷髅架子,着实令人心疼!
阿香目光一转,看到病房里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阿勇。阿香用眼神询问妈妈这个人怎么又来了,妈妈却对她的疑惑视若无睹。倒是阿勇猜到他们一家三口几个月没见,大概有很多家常话要说,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他怎么在这里,他经常来看爸爸吗?”阿香感到奇怪。
“是啊,阿勇心好,看你要忙着打工没空回家,我又要照顾你弟又要照顾你爸,忙得都脱不开身,他就常常来医院帮着照顾。”妈妈解释道。
“阿勇确实很不错,善良又实用。”爸爸接腔道。
阿香对阿勇不了解,轻轻“哦”了一声表示了解之后便不再说话。
“说起来,你也工作了三年多,有没有找到喜欢的男孩子啊?”妈妈闲聊似的问起了阿香的情感状态,阿香听得直皱眉头,语气有些不悦地说:“我忙着赚钱,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哪有心思跟男孩子谈恋爱呀。”
“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了,该结婚了。”爸爸说,“像咱们村的阿梅、小娟和春萍她们,二十岁都当妈了,那里像你,这么大了还连个对象都没有。”
“我这不忙着给你赚医药费嘛,哪有时间找对象呀。”阿香不耐烦地回道,“结婚这件事先放一边吧,等爸爸你病好了再说。”
“可是我跟你爸已经答应了阿勇对你的提亲了。”妈妈的话让阿香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怒火也随之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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