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
祖上有功,除树碑立传外,总免不了建庙立祠,香火不断,子嗣绵延,功绩也代代传承了下来,仿佛祖上确有其阴功,施威千百年还可以不朽。是故他们颇爱传统,以传统之思潮破除传统之弊病的运动神经也极为发达。
家有家法,族有族规,成功有成功的大道,只要继承发扬好传统,他们也能树碑立传于宗庙,他们当然也可以不朽。是故他们爱传统仿佛爱自己的列祖列宗,必要时原来可以那样孝,仿佛事前事后额手称庆的种种都是祖上冥冥的荫蔽之功了。
《佛》
你那么高高在上哪里是一副救苦救难的模样,那么多人苦苦的祈求为什么只换来缄口与袖手?要不然你下来换我上去,你来芸芸众生,我来慈悲为怀。
也幸好你不能言语,也难怪你不愿言语,那么多人站着站着就跪下了,跪着跪着就死去了,你也厌世,你也烦生了,你也考虑不死如何瞑目的问题去了。
《精灵》
是美丽的附会,还是执拗的穿凿?是鸦雀无声的歌剧,还是章节散乱的史诗?我看到一个身怀废墟的人独自走过雅典的城邦,罗马的剧场,走过东方,古典的回廊。
你说魔鬼窃笑于地狱,天使痛哭在天堂,人间则留给了精灵,欢腾跳跃,隐秘而乖张。任何的笼子关不住它,平静于生命之内,亦桀骜于时间之外。就化身精灵吧,化身深林里片羽的光,化身冬夜里零星的梦和飘扬的雪……
秋风初起,吹动着酸酸甜甜的寂寞。人世间常常只认得小丑而不识精灵,又有什么关系。唯精灵可识同族,小丑便常以类聚。
——致黑暗中大雪纷飞的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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