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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如意,一岁三个月,这孩子小心,不抓个东西,绝不肯迈步,宁可先坐下来,再爬着去。
也好,小心行得万年船么,事缓则圆,慢一点会稳一点,也是件好事。
如意学步,喜欢扶着茶几,或沿着墙,一圈圈的转圈,跌跌撞撞,乐此不疲。并不乱动东西,某件东西你让摸一摸,转到了,便小心的摸一摸,充满了仪式感。
电视机前有只小鸟,石膏涂彩,不知是谁买回来的。
如意拿起来,扔到地上,且咯咯一乐。
捡起来,放回去,讲道理给孩子,这个东西不能摔,摸摸就好。话未说完,已经又扔了出去,这孩子有意逗你,扔东西要你捡起来,与你开心。
小鸟却摔坏了,没了脑袋。
捡起来,拿给小人儿看,问她,小鸟咋啦?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孩子明白自己惹了祸,一脸的惊吓与难过,不会说话,嘴里仍呜呜呜,一遍遍说些听不懂的道歉话,指着小鸟一遍遍的跟你说。又去另一间屋子,拉出外婆,再从垃圾桶里找出小鸟给人看。
一直到十天半个月之后,你问如意小鸟呢,她还会指着垃圾桶给你看。
这孩子乖巧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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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便不自知,其实我们的老人,也乖巧的令人心疼。
我的老爸,七十多快八十岁的人了,还喜欢每天骑着自行车,去早市买便宜菜回来,站厨房几个小时,为你做一样饭菜出来。
上了岁数的人,手慢。于是你经常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厨房、阳台、客厅……摘一把菜、敲一堆核桃,甚至是将一盒瓜子慢慢的都剥成瓜子仁。
餐桌上,他会推菜到你的面前;觉得哪样东西少了,自己便不动哪样东西;会自觉收拾那些你不肯再吃的东西;会看你的脸色,找些措辞来与你说话。
关于老爸,印象之中,永远有两幅画面:南街泰山巷那条窄小深长的巷子,放学回去,一转进巷口,永远是,他就站在家门口,看你进巷子了,转身进院,准备端菜上桌;又或者,你从院门出来,总能看见,骑一辆自行车,车前站着小牛,车后坐着大牛,接孩子放学回到家的他。
再远一件事,是我上师范之后,老爸将老家院子的土地爷,从北屋正中搬到了院门门厅下,说是我家出了个文曲星,土地爷也得挪个地方住呢。
这件事给了我不小的压力,我得更优秀一点,做出些值得他老人家能说与别人的事情来,方才觉得对得起他,自己也才可以心安一点。
《论语》里有段师生互动场景,经典而令人难忘。
宰我对孔子老师说,家里老人去世了,晚辈要守孝三年,这时间也太长了点,君子三年不习礼乐的话,就会使礼崩乐坏。守孝守到旧粮食吃完,新粮食下来,一年时间其实正好。
孔子说,吃着新稻米,穿着新衣服,想到父母已不在身边,享受不到这些,你的心里边安不安呢?
宰我说,安啊!为什么不安?
孔子说,你心安你就去做吧。别人是因为父母不能分享,所以觉得吃好吃的东西不香,听好听音乐不开心,心有不忍、不安,所以才不这样做。你心安你就去做吧。
宰我出门,老师对旁边的人说:这孩子少颗仁心啊!每个人从出生,要父母抱在怀里三年才能离开,难道他没从自己父母那儿,获得过三年之爱吗?
世间行走,不过一场修行。
陪着你我,不离不弃的,另一半人生伴侣之外,下有孩子,上有父母。
老吾老,幼吾幼,此生某一刻,自己也是个孩子,自己也终将会变成老人。
于生命而言,孩子是过去的你,老人是将来的你,生活之中,你不过是与好多个自己同在。
如此,照顾、守护家人,也便是照顾守护着自己的生命与生活。
我想要,努力守护好自己的生命与生活,守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努力让自己、让家人、让身边可及之人都开心一点。
努力让每个人,每天每刻都开心一点。
开心,是生活第一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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