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养蚕图勾起了儿时多少美好的记忆,在养殖业还是自给自足的七八十年代,唯养蚕是可以转变成经济效益,添补农家拮据的生活。
在我的家乡,一年可养春秋两季蚕,自然成了一项重要的家庭收入,一个家庭养蚕的多少,要视拥有桑树多少而定。我家的桑苗地不多,所以每季母亲只敢定四分之一张蚕卵,而有的家庭则可多到一张或两张蚕卵,尽管很少,母亲也是尽力竭力,小心翼翼的侍奉,对待那幼小的黑乎乎的小虫子就像对待宝贝一样。自从领回蚕卵,母亲就用布包了,把它放在筛子里,还要在筛子边上搭上块红布,把筛子放在我家炕头,过几天,那芝麻粒大的密密麻麻的黑灰色的小卵就会孕育出小蚂蚁般毛绒绒的幼蚕,母亲就拔了干净的鸡毛来轻轻的把它们从卵纸上移下来,因为出卵并不不是一次完成,所以要分几次,然后,把摘回的嫩桑叶洗净,用剪刀剪的细细的,碎碎的,洒在幼蚕上,他们昂起头,美滋滋的享受着。我在边上认真的看着这一切,小小的心里充满对生命的敬畏和神奇的感叹。
随着蚕姑娘的一次次蜕变,它们变的越来越大,白白胖胖,也成倍的增长,小筛子已不够用,被移到了搭好的蚕架上,老妈一人已经忙不过来了,老爸负责每天早晚往回摘桑叶,我妈负责喂蚕,清理蚕屎,这时,她再也不会阻拦我,还鼓励我帮忙,给我讲解喂蚕要注意把叶子洒晕,清理蚕屎要轻,不要抓破了蚕,每清理一次蚕就变得极度舒爽,也会长大不少,能为家里尽一份力,我也收获了满满的的成就感。
蚕儿浑身是宝,就连蚕屎,妈妈也留着给我们装枕头,说是清热下火,多余的就留着冬天喂羊,这于当年七八岁的我,怎也想不明白啊!
养蚕的成功与否,除了勤劳,还需要技术,温度应掌握在二十到二十五度左右,蚕房要打扫干净,妈妈每次要用硫磺薰过,才算放心,也有几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蚕儿都变黄了,不吃桑叶,流着黄水,只好倒掉。
大棉蚕起来时,需要的桑叶越来越多,谁家也怕桑叶不够用,就会有人偷桑叶,所以本就繁忙的蚕农就更忙了,每晚桑苗地相邻的人相跟上看桑叶,又成了一种习惯。
等到蚕上架时,我爸就把砍好的松树枝有时也用麦杆,扎成小捆,把蚕姑娘轻的放到“山上”去,等待它吐丝结茧,这时当然也少不了我的帮忙。看到这万里长城只剩最后一步,我妈还是不放心,又烧香,又献贡,祈求老天保佑蚕姑娘多结茧。
几天过后,蚕山上已白哗哗一片,妈妈摘几个一摇,听出蚕已变蛹的声音,说行了,就号召全家摘茧。当茧变成钱的时侯,全家所有人的辛苦都化作了幸福的笑容。
年幼的我从养蚕的经历中,深深感到父母的艰苦,也明白幸福的生活要靠勤劳的双手创造。
养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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