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下的思念

望月怀远 张九龄

2020-4-18（4月打卡04）

【原文】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阅读点滴】

月儿下的思念

日光之下，人们正在辛勤劳作，虽然有“采采卷耳，不盈顷筐”的白日思念，但更多的却是“采采芣苢，薄言采之”、“伐木丁丁，鸟鸣嘤嘤”的劳作。古人劳动，大多是群体行动，因而有团队作用，到了月儿升起之时的晚上，丢下一天的劳作，留下孤独的自我，一番情思涌上心头，特别是明月之夜，更是惹人愁了。“月出皎兮，佼人燎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就是古人因思念而月下怀人的诗歌。（《国风·陈风·月出》）月圆人未圆，让人思念，让人感怀。盛唐时期张九龄的《望月怀远》，也述说了一个月圆之夜的故事。

这是一首月圆之夜的感怀诗。首联“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紧扣题目，明月生起，众人仰望，紧扣标题“望月”，月儿与太阳一样都是东方升起，西方落下，这是自然规律，诗人借助了这一规律，抒发自己的情思。下一句的“天涯”就紧扣标题的“怀远”了。首联名句，国人大约因这两句而妇孺皆知。这也是一个宏大的空间，跨越式的空间，现今正流行的“山川异域，日月同天”，正是这一宏大空间的写照。

颔联“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从宏大的场面转到了细腻的情思，诗人的思维活跃，也承继了上一联的“天涯共此时”之意。大家都在望着同一轮月儿，月中有我的思念，也有你的思念，我们的思念在月儿交织、糅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遥遥的月夜，怎一个思字了得呢？“情人”“相思”，一个“怨”字，将两者生化；“遥夜”、“竟夕”，诉说着诗人和情人相思之苦。明亮的夜晚，勾起人们的相思，还怎么入睡呢？

颈联“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这里的“怜”字，应该是喜欢“光满”，因而披衣而起。就如苏轼在黄州见“月色入户，欣然起行”而游承天寺一般，诗人此时也是披衣而起，来到中庭，感受月光的沐浴，露气的滋润。苏轼有张怀民的陪伴，诗人则有情人的“对话”，更觉惬意。只是夜深露重，不宜久留。

尾联“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夜深露重，不宜久留，很想掬一捧月光，珍藏于随行囊中，待来日相赠，可惜“照之有余辉，不堪盈手赠”（陆玑《安寝北堂上》）。还是回到被窝里去，做个好梦，早日相会，暖暖的让我感动吧。

这首诗歌，围绕着“月”抒怀，度娘说这首诗歌创作于张九龄被李林甫陷害罢相之后的作品，与他的《感遇》是同一时期，若如此，则此时张九龄应该是花甲之人了，“怀远”一则是怀念朝中的朋友们（大概率应该是怀念玄宗了），抑或是怀念自己的亲人，但我更愿意这是一首怀念亲人的诗歌，让嫦娥也浸润在这满满的情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