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倾斜入室,
正是小憩的好日子。
那时,
奶奶正对镜梳妆;
梳子沾着水,
将短发向后拢。
那时,
奶奶正内心欢腾;
坐着圆墩、拉着风箱,
嘴里却哼着小曲儿。
那时,
奶奶正融入生活;
大锅里烹煮着日常的味道,
那冒着的热气儿仿佛告诉我家在这儿。
那时,
奶奶正孕育生命;
细细吹着勺中的水,
一口一口喂入孩童的嘴。
那时,
奶奶正做着赌徒;
一桶、三万、和八条,
最后总是一声“胡了”令这戛然而止。
那时,
奶奶正变矮,而我正长高;
她拄着拐杖来我家,
从兜里掏出两颗鹅蛋,问我魔术变得好不好。
那时,
奶奶正被人夸赞;
“你这老太真善良,
是要去天堂的。”
奶奶是个小人物,
最终变成了一堆白骨;
记着她的人越来越少,
会怀念她的我们也越来越老。
其实,她姓鲁,名三女,生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逝于二十一世纪,最终还是个小人物,但她孕育了一大家子人,而我就是生命延续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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