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1
“警告，警告。”红色的灯光不断闪烁着。
赵有为一边快速赶往事发地，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通讯器调到了紧急联络的频段。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亮起来金光？”
他的速度很快，只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点。那些事件的当事人，总可以为后来的人提供一份详细的资料。
“报告队长，我们的城市已经启动了冷冻程序，原来用作停止的开关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破坏了，我们正在对来不及逃出来的人进行正确的疏导。另外，调查工作也已经开始了。”
“如果不能及时停止冷冻程序，就把这个消息如实和城里面的居民说了吧，让他们也有个心里准备。”赵有为看着屏幕里面逐渐从地下深处生出来的冷冻液，虽然有些着急，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另外，这个紧急冷冻程序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启动的，我希望你们能够找到那个行凶的人。”
“我们知道。队长，你的家人要不要趁着防护层还没有完全形成接出来？”
赵有为沉没了好一会儿，这才应道，“不用了，也不过是一场数十年的休眠而已，我相信她不会怪我的。”
冷冻的程序一旦启动，想要恢复里面生命的机能，只能依靠程序里面自带的复苏液。如果强行终止程序的进行，不仅回破坏程序里面设置的苏醒程序，也会队休眠之中的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身体与思想的缺失，无论哪样，没有人会接受。
想着出门时自己对妻子孩子的承诺，赵有为的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憎恨的想法，要不是那些人封锁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他也不至于一整天都在为工作而操劳，顾不上和妻子说句话。
2
思绪从悲观的想法里面脱身，赵有为也就不再去想下一次的苏醒会是在哪年哪月。那是一件未来的事情，他还有现在需要立即解决的难题。
“我们在发射站附近发现了敌人的联络点，这一次冷冻程序的启动也一定和他们有关系。你们在处理好居民的问题后，也要尽快调查自己身边的人，他们就算再狡猾，也总会留下消除不了的痕迹。”赵有为按下了发送键，却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他心里有些疑惑，打开了呼叫系统，
“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通讯器里面只能听到一片静默，在那一头的世界似乎彻底消失了。他心里咯噔一下，正打算起身前往事发地去看个究竟，却在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原来正在赵有为旁边忙碌的其他人，看到他倒下了以后，快速赶了过来，将赵有为背在身上，前往不远处亮着灯的飞行船。
世界开始在一片亮光中苏醒过来，只是这亮光却推动着它上面的飞行船向着天空前进。
飞行船里面的人一身的狼狈，却都保持者足够安静的状态。他们围坐在赵有为的身旁，所有的眼神也没有一刻打算从他的身上离开。船舱外面是无数条从空中落下来的红色的线，密密麻麻的，如同如同利箭般，刺向了那荒芜的大地。
塌陷，尘土飞扬，地面上本就所剩无几的绿色被这红色的光击得粉碎，只留下了横七竖八倒下去的树木的残骸。
“一切都清除了吗？”船舱里面有声音响起来。
“除了冰封起来的那座城市，其他的地方都进行了扫描，没有发现生命存在的痕迹。”回答问题的是坐在赵有为身边的人，也不能说他是一个人，因为他的身体虽然正对着赵有为，脑袋后面却接了一根黑色的线。在这条线的另一端，是一个显示着正在充电的屏幕。
这个人竟然是一个机器人！
“不过是一组程序而已，非要将它当做真实存在的东西，我看赵有为这个人也是脑袋有问题。”
船舱里面的其他人，也不能这么讲，除了正在充电的机器人之外的其他人，都在此时保持者足够的沉默，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其中的缘由，无论生死，无论感情。
“重新开始进程，我不想让我们原来的计划因为这个家伙耽搁。”
“另外，等到了基地以后，他醒过来，要是还放不下那串代码，你们可以给他注射基因药剂。”
“我们通过这个程序是为了训练出身手敏捷的杀手，而不是一个深陷儿女情长的人。那就失去了计划本来的目的。”
“明白。”船舱里面响起异口同声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下一步的指令，谁也没有察觉在他们身后的赵有为，紧闭的眼角处流出的泪。

灿烂的星河开始在飞船外面尽情地闪烁，仍然昏迷的赵有为在自己尚未抽离的意识里，又一次听到了妻子的埋怨。感觉很近，又感觉很远。那些在地下城市里面忙碌的生活，也许这一次就真的再也体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