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难以忘记那间长满小草的暗屋,脚一踢就开的门,手一碰就开的窗。夏天赶不走的蚊子,冬天驱不尽的寒意。
一年,360天,就在这间屋子里渡过。
那一年,母亲身子不如从前,父亲便将母亲接离老家疗养;那一年,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其他镇子上另一所高中读书。
我俩,就像两只飞蛾,即使老家没有灯火,依然执拗扑去。
一年,48周,就在这条路上渡过。
我周六回家,总要请两节课的假,大约四点从教室出来,一路飞奔赶大巴,大约六点半到达乡里的集市。下了大巴车,步行一个多小时的山路,8点到家。
弟弟周六下午只上两节课,约四点半出教室,一辆自行车,一个半小时到乡里集市上。过了集市,就开始推着自行车上山,一个多小时,7点半到家。
那一年,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我几乎每一次都会幻想能遇到一辆车,摩托车或者三轮车,载我一程,让我早点回家。就如同现在我回家,梦想着自己不用挤春运回家一样。每一次都是痴心妄想。
有一次印象很深,和弟弟约好了一起回家,奈何我坐的车晚点了,通过给邻居打电话,邻居又给沿途的亲戚打电话,让其给同村的同学带话,让弟弟先回家去。
那个时候,我们不允许有手机。
那一次,当我一个人走在大道上,看着远处的村庄开始亮起一盏一盏灯火,我多么希望,在我所经过的大道上也亮起一盏一盏灯火,照亮我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夜总是最寂静的。
即使一个人,回家总是让人忘乎所以。当听见沟对面的狗在叫,悬崖边有人说话时,当听到脚步声,有人喊你的名字时,才放下警惕,放慢速度。
回家的路上,总觉得自己走的不够快,蹬的不够快,不能早些到家。
一屉热气腾腾的包子,一碗清爽可口的酸汤,总是让人梦回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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