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1日01:32:41
今年上海的冬天格外努力,这已经是第二场雪了。这场雪下得洋洋洒洒,从下午一直飘到了凌晨。在这样的努力下,上海总算是有了些银装素裹的样子。布里斯班的生活似乎把我养成了一只小猫咪,而小猫咪都有一副“冷骨头”。我总是想给我变得怕冷找个理由,却也不讨厌这副娇滴滴的模样。 我多么的期待雪,像大多上海人一样,这个月早些时候那场不痛不痒的初雪就足以让我欣喜若狂。于是我裹紧自己徒有外貌的皮衣,拜托雪下得久一点,最好能在积起来些,好抵消寒冷带来的失态。
如此阴冷寒夜,只有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能来安慰。 我一般是不会为了下雪撑伞的,一是实在没碰上过什么雪,二是喜欢雪花落在身上。今日夜归,走出地铁站后几番纠结。看着身上这件头天上班的皮衣,还是买了把伞。我最爱地铁站门口卖的透明伞。每当雨天,灵通的小贩总会及时地守在各个站口。10元一把,质量尚可。带回了家却总是不知所踪,也没有带伞的习惯,于是只好遇见一次雨天便买一把。今日的伞是在手机贴膜的摊头上买的,往前走是烤红薯大妈的烤炉。我举着伞,空气里弥漫着烤红薯的温馨香气。路灯投下树影,地上湿湿的,那都是已经化了的雪。它们从高空中缓缓地飘下来,落在地上,落在我的头发上,落在一切它们能着陆的地方。它们着陆,又转瞬即逝的化成了水。
计程车很快的到达了小区门口,我就在那里下了车。撑开伞站在雪中,满足充满心间。我一直觉得落雪是很响的声音,只要你静静地听。它落在你伞面时的宣告,是“啪”的一声,这样你便知道又有一片雪花在头顶降落了。雪越发的大了,一座拱桥的距离,伞面上便已布满了雪花。借着路灯的亮光,我掏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将分布着雪花的透明伞面挡在脸与镜头之间,便成了一颗“雪花球”的样子,这样一张创新的自拍大大的取悦了我。一路上变激发了灵感似的到处拍照。十分钟的路走了半小时,到家后还是意犹未尽,鼓动爸爸换上厚棉袄与我一起再次夜游雪景。
我们用手电往天空中照去,仿佛回到了我还很小的时候。其实我很难意识到我已经长了不少的岁数,还有与此同时我的父亲也该增加相同的年岁。也许是男人至死是少年般的少年玩心从未离开过他,而我又太擅长无视一切的不易,于是那些不易中的衰老也一并被我无视了。爸爸是成熟的一家之主,亦是不老的少年。
我痴痴地盯雪花看。它们在手电光束的照射下反光,因此让我更清晰的看见它们的运行轨迹。它们像是发着光的小蝌蚪,发着光慢慢向我靠近,落在我脸上,留下冰凉的触感。不老的少年往手电的光束里呼气,霎时间深海的神秘展现在我眼前。发光的浮游生物绕着圈圈前进,它们穿过雾气,往我不知道的地方去了。我们又逛了一圈,折了只满是红色豆子的冬青回家去找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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