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给,拿着。”
“五毛?你TM耍我呢?”大爷火气很大,气的都从地上盘腿坐起来了,差点又一口血喷出来。
“大爷,你可别小看这五毛钱的钢镚儿,这可是纯金所铸,我的传家宝。据我的爷爷的二叔的大伯的二舅说这枚硬币可是清朝道光年间所铸的第一枚硬币。前两天我找鉴宝专家专门验过,目前的市场收藏价至少五十万起步。今天我点背撞了你,身上又没带现金银行卡啥的,只能便宜你了,就当是破财免灾吧。”刑峰说得相当认真而痛心,深得老王真传。
“真的假的?我要五千你给五十万?那你不吃亏吗?”老头盯着刑峰手里闪闪发光的钢镚儿,眼睛里也冒着同样的光。
“说实话我是真舍不得。你看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五十万的道光硬币,你返给我一万块钱,这样我也算是我对得起老祖宗了。你看怎么样?”
“行行行——”老头满口答应,生怕刑峰后悔。
“哎呀我操!我说你TM长点脑子行不?那TM道光年间哪儿来的五毛钱钢镚儿啊!这你都信?”旁边的格子衫青年突然冲着老头就是一通骂。
“哎呀小伙儿你懂挺多的嘛!噢对了,你这么激动干啥,还敢骂人家老大爷。”刑峰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我……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糊弄人家老大爷知道不。你赶紧赔了人家钱让人家到医院看病去就得了,还拿什么道光年间的钢镚儿忽悠人,太没良心了真是。”
“我咋看你比这老大爷还着急呢。”
“我这是打抱不平,而且——而且我还要赶着上班呢,当然就着急了。”
“上班你上去呗,这事自然会有警察处理,你在这儿着急上火的干啥。”刑峰收敛笑容,贴脸过去对着他耳朵低声说,“赶紧滚蛋,要不然老子让你们这俩败类真进医院。”
“哎,这人真是昂,撞了人还不给钱。嘿,不给就不给呗,还消遣人你看真是的。”格子衫讪笑着上了电瓶车,给老头使个眼色。大爷立马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到电瓶车后边,十米之后嘴里冲刑峰骂骂咧咧,精气神十足。
围观的吃瓜群众看到好戏散场,在五分钟内聚拢的人群在五秒钟消散于无形。
“没事了,咱们走吧。”刑峰坐上车冲倩倩笑笑,把她抱到后排。
“峰哥,刚刚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碰瓷的呢?”杨雪问。
“呵呵,你的车速并不快,周围也没有其他车遮挡视线,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碰上。另外,那老头的血虽然是咸的,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人血。最后就是那个冒牌路人实在是太喜欢多管闲事了,话多了自然就容易暴露了。”
“峰哥,你这判断简直就是干刑警的料啊,为什么……”
“为什么不干警察做混子是吧,呵呵。用陈小春那首歌来说最贴切了。”
“哪首歌?”
“我没那种命呀。”
“呵呵,看你平时冷冰冰的一脸严肃,没想到有时候还挺幽默。尤其刚刚你拿出那个五毛钱硬币编的那一套,配合当时的表情,连我都差点信了。”
“嗯,确实如此,连我自己差点都快相信自己手里的不是五毛而是五十万了。唉,可惜了了。”
“呵呵,所以我觉得奥斯卡欠你一个影帝。”
“争名逐利不是我的风格,我还是喜欢偏安一隅。一条狗、一叶舟、一座小房子,再加上我爱的人,足矣!”
“你向往的生活倒是很简单,实现起来应该不难才对,可为什么还在追逐?”
“我追逐的不是我向往的。”
“那是不是违心呢?”
“不算吧,我向往的虽然很简单,却暂时无法达成,只能沿途做些该做的事。”
“这就叫身在江湖,生不由己吗?”
“呵呵,我怎么感觉咱俩在这儿论道呢。”
“呵呵,确实很像一个尼姑跟一个和尚在讨论人生哲学。”
“贫僧圆峰,这厢有礼了。”
“贫尼慧雪,这厢还礼了。”
“额,妈妈,刑叔叔,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像是小两口呢?”
“……倩倩,你这就有点早熟了。”
“早熟是是什么?是熟早了的意思吗?”
“嗯,你这个解释相当精确。”
“可人又不是水果蔬菜,为什么也要说熟呢?对了叔叔,我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明明是太阳晒我们,为什么要叫我们晒太阳呢?”
“额……这个……叔叔属实不知道。”
“叔叔我还有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明明是人用的桶,为什么要叫马桶呢?”
“……”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站在电梯里,为什么要叫坐电梯呢?”
“……”
此后的几天,杨雪一下班就会带着倩倩到刑峰家帮他做饭,打扫收拾房间。作为一个一直一个人生活的大男人,刑峰确实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而且内心深处也觉得这个女人是一个很好的伴侣,可脑海中却总是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自己:你现在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女人。
于是,不经意间,刑峰总是想回避杨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说。
“那个,杨雪,我这点伤早就没事了。你一个人每天还得上班,又要带倩倩已经够辛苦的了,就不用总是过来了。”
“你那么深的伤口,可不是说十天半月说好就好的,总得有人照料一下才行。再说了,经过这么几天相处下来,倩倩跟你那么投缘,每天放学都要吵着非要来找你陪她玩。所以,我这么做也算是有点私心吧,就是希望你帮我好好陪陪倩倩。我平时工作忙陪她的时间本来就少,加上又少了爸爸,所以如果能有一个男人的陪伴,对她的成长也很有帮助。”
“那……那你有考虑给她再找一个……后爸吗?”
“看缘分吧,但肯定不是现在。”
“噢,那就好。”
“嗯?”
“哦,我意思是也不用太着急。倩倩是个乖巧的孩子,我也觉得我们挺投缘的,有机会能多陪陪她我自己感觉也挺开心的。只是——”
“只是什么?峰哥,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跟我说话感觉怪怪的。”
“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吧,就是感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一个寡妇,你一个单身男人,你怕人说闲话对不?”
“不是,至少不全是。说我我当然无所谓,但你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毕竟不一样。而且我……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吧,就是我这辈子,你也看到了,确实没有结婚的打算,至少短期内没有。”
“呵呵,那不正好吗?我短期内不会再婚,你短期内也不想结婚;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你也不在乎人家怎么看你,那你说你还尴尬什么?”
“额,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也不能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想法。”
“真没有?”
“真没有。”
“是因为我没有魅力吗?”
“你有。”
“我有魅力你为什么没有想法?”
“不是,那我应该有想法吗?”
“生理上来讲你应该有;道德上来讲你不应该有。”
“那我到底是该有还是不该有?”
“你猜。”
“我猜?”
“遵从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现在突然有想法了。”
“你想干什么?”
“嘿嘿,你懂的。”
“为什么笑得这么猥琐?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叫人了。”
“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嘿嘿。”
“我才不会叫破喉咙呢。”
“那你想叫什么?”
“来啊来呀,侬倒系来啊!”
“大姐,告辞!”
刑峰养伤这段时间似乎很享受这段惬意、自在而又温馨的时光。跟杨雪还有倩倩在一起,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放松,仿佛回到童年,跟家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可每到晚上,当他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内心那个声音又会不停的告诉他:你现在不配拥有。
所以每次跟杨雪母女在一起,他既不由自主想去亲近,又不得不刻意保持距离。
几天之后。下午四点三十五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灼热的太阳消失在一大片突如其来的黑云里。时缓时疾、飘忽不定又无影无踪的风任性戏谑着天地万物。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像是争相赶着转世投胎一般从天而降,兴奋的坠在水泥地上,绿树叶上,高楼大厦上,车上,人身上……
有诗为证:
刚刚还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现在阴云密布,雷声滚滚,突然来了暴风雨。来不及躲避,路上行人措手不及,瞬间悲剧成了落汤鸡。
刚刚出门的刑峰等人被从天而降的大雨点子重新砸回了楼道口,不得不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等着老天爷的下一步指示。
“暴雨啊暴雨,真TM暴躁;狂风啊狂风,真TM狂操。”老王皱着眉。
“老王啊老王,你这诗作的是真TM骚。”刑峰冷笑一声。
“那咱们咋办?”土豆看着刑峰问。
“咋办?拿伞去啊。”
“峰哥,下这么大雨咱们还要去吗?要不要这么敬业啊。”老王缩着头分了三只烟。
“你TM什么时候干仗还挑起天气来了?”刑峰态度很明确,这一仗必须干,风雨无阻。引用辉哥的一句名言就是:程虎我今天吃定了,耶稣也留不住他。
重出江湖的峰哥就是这么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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