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定晚上去“王氏烤肉”摊找王叔,旁敲侧击的问问清楚。经过这么一阵,张东升开始脑补出更多以往忽视的细节和疑惑,每次的肉块都新鲜的出奇,血淋淋的,有时候胡椒放的过了量,是要掩盖什么味道吗?还有从第一次见到王叔开始,就没看到过他不戴口罩的样子,而且...
“东子?”端着马克杯去饮水机取水的阿凡提看到张东升咬着笔头发呆。
张东升回过神,阿凡提指着他的嘴唇笑了,“你是把水笔当成唇膏了吗?”张东升赶忙拿出手机,开启相机擦拭。
“什么时候买的瑞士军刀啊?”阿凡提看见桌上的U盘,拿起来仔细端详,“‘爱宠诊所’,你是买了猫还是买了狗?”阿凡提想起“王氏烤肉”一阵恶心反胃。
“捡的,失主会来找的吧?”
阿凡提斜眼看着他,咕噜噜喝着水。
“哎哟...”老板从对面的办公室提着个笼子就跑了出来,扯着大烟嗓,“这附近有没有宠物医院啊?”
门口前台陈姐焦急着跑了过去,“袁总你别着急,我帮您搜索一下附近...”
同事们都围了过去,矮胖子袁总满面愁容,胖手抖索起来,“能不着急吗?我这宝贝孙子的泰迪要死啦,现在就在楼下上课,把狗放我这,中午下课我怎么解释,还不得一个月不跟我说话啊!”
张东升看着蓝色笼子里全身战栗的泰迪狗正趴在自己的呕吐物上,眼睛白了大半。同事们都在出谋划策,阿凡提何尔格自告奋勇站了出去,指着张东升,“袁总,张东升知道有家‘爱宠诊所’。”
一时间,公司二十几号人齐刷刷看向张东升。
张东升被看得有些木讷,老板殷切的眼神,同事们吃瓜的眼神,陈姐急于邀功的眼神,这令人生厌的阿凡提,“陈...陈姐,关键词搜索‘爱宠诊所’。”
陈姐手中“嗒嗒嗒...”响着,“‘爱宠诊所’,有啦,是家才开两个月的新店,”陈姐比捡到钱都兴奋,抬起头看向老板,“就在对面小区对街。”
各位同事纷纷主动请缨想陪同老板,其实就是不想上班。袁老板毕竟是生意人,天塌下来想的第一件是钱没赚够,不然也不会眼光毒辣瞄准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在四层开了家教育培训机构,掏空了他们的口袋。
“都给我回去干活!”矮胖子老板摆着手,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跨着大踏步奔了出去。
张东升了解这个矮胖子老板的心思,说完话就坐回工位啪嗒啪嗒敲着键盘,看了眼“爱宠诊所”的U盘,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看来里面大概率不是宝藏了。
袁老板一路小跑终于到了店内导诊台,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年轻人,觉察有人进门,年轻人抬起头,深凹的眼眶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你好,”低沉浑厚的声音就像是深夜电台男主播,异常好听。
袁老板听了放下了心,起码这是服务专业的标配,“小哥,我这泰迪狗快不行了,快看看吧。”袁老板挺着大肚,把蓝色狗笼提上台面,年轻人起身查看了一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请跟我来。”
袁老板跟着年轻人走进拐角过道,路过一个个小隔间,里面整洁的台面,崭新的治疗仪器,看得袁老板心中感叹:这破城区还有这么专业的宠物医院!
“先生请进,”年轻人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单间,从里面拉开门。袁老板发现这小诊所就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个,门牌上标的是“工作间”而里面漆黑一片,“这诊所就你一个啊?挺省的嘛,连灯也不开。”
年轻人没有回话,趁着袁老板走进房间绕道他身后,关上了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嗒”,单间里亮了起来。
年轻人抵在门前,袁老板看着眼前站着另一个人,戴着口罩,眼镜,一身白大褂,黝黑的皮肤,眼角布满皱纹,年龄比那年轻人大得多,看来是值得信任的老医师。再环顾四周,这里跟外面差得太远,就是老城区破旧的居民住所,泛黄剥落的墙纸,霉味桌椅,还有左手边的两轮摊车,大红的招牌写着“王氏烤肉”。
面前的老医师接过蓝色狗笼,把泰迪狗抱在怀中,拿出白色塑料瓶对着狗鼻喷了喷,慢慢的,小狗睁开了眼睛,渐渐恢复了生气。袁老板高兴了起来,这下好了,张开手去抱老男人递过来的泰迪狗,泰迪狗怎么也不肯过来,倒是和眼前的老医师亲昵了起来,蹭在他的胸口,老医师挠着狗头,“我的欢欢终于回家了。”
“不是...这,”袁老板诧异着,看着老医师摘下了口罩,露出破裂的上嘴唇,鲜红色的牙龈,袁老板吓得退了两步。
“袁建民!老友重逢,不应该来个拥抱吗?”老男人抱着狗,咧开嘴渗人的笑了起来。
“王...王爱军?”袁建民惊恐着瘫坐在地,缩到了墙角,看到王爱军拉开里间的旧式布帘,里面有个瘦小的人斜坐在轮椅上,双眼无神的盯着身前的老式电视机,歪着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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