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时有一年轻人名为杜子春。他本富家子弟，却因荒淫无度散尽家财。
有一日他身无分文，遇见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老人问他，你为何叹息呀。杜子春诉说亲友薄情寡义，十分愤慨。
听完之后，老人给了他大笔的金钱。
有了钱之后的杜子春固态复萌，一两年便将老人给的钱败光了。
他又一次身无分文，长叹之时老人又出现了，问他你为何叹息呀。
杜子春羞愧难当，然而老人得知他的窘境之后并未责难，反而提供了更多的钱资助。
三五年后，这笔钱又被花光了。第三次遇见老人时，老人又给了他一大笔钱，然后告诫他不可再如此挥霍。
杜子春恍然悔悟，表示要用这笔钱做许多事业。老人赞赏他，并让他有了成就之后再来寻自己。
用这笔钱做了很多好事之后，杜子春遵从诺言找到老人，开始随他修仙。
老人在地上铺了虎皮，叫他坐在上面。
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有什么野兽靠近他，有什么妖魔来恐吓他，或者看到亲友受苦受难，都不是真的。
只要坚持到底不要出声，便能修得上仙。
杜子春答应了。
他看见有将军用武器指着自己的脖子，没有出声。
然后有猛虎、毒蛇靠近，在身边跳来跳去，试图吞噬自己，没有出声。
他看到妻子受到折磨，妻子苦苦哀求他出声替自己求情，他咬着牙没有出声。
阎王将他放进地狱中历练，他受尽刀山火海，见识所有酷刑，没有出声。
最后阎王让他投生成女子。他受尽他人欺辱，不发一言。
但是最后的最后，在目睹自己的儿子被摔死的时候，他终于不禁喊了出来。
这一喊，大道不成，终还归为人。
这个故事出自唐传奇《玄怪录》，后来冯梦龙的醒世恒言里也著有《杜子春三入长安》，芥川龙之介也著有同名短篇小说。
冯梦龙的版本里，杜子春因为儿子被摔死喊叫之后，悔恨不已，回去修习三年，清净根性，最终和妻子一同得道成仙。
而在芥川的小说里，杜子春看到父母投生成畜生，被拉到自己面前受尽鞭挞酷刑，终于出声叫喊。
仙人见他参透，不愿因成仙舍弃父母，赞赏之后便赠与了他资产，令他下山了。
比起唐传奇和充满教化意味的醒世恒言，芥川的《杜子春》更具有了现代气息。成仙这种事情，比起家人来，放弃了倒也没什么。
或许这种现实的主张，才比较贴合现代人的精神吧。
听说落魄书生
杜氏子春
虎皮上两世长梦
成仙或为人
他已识门道九分
偏情字入骨深
——肥皂菌《大唐玄玄怪来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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