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二十一至二十五章)
不知细心地读者发现没有,笔者这次阅读《安娜·卡列尼娜》并写出自己的读后感,不是随意看到那一页就写到那一页,或者某一章就写到某一章,而是结合原著的故事情节和人物描写段落,按自己的领悟有节奏、有意识地进行。譬如今天要写的这几章的读后感,其实此前已经看完,但觉得不能归入前几章,那样篇幅就会很长,也不好和后面的几章一块进行,因为主人公发生了变化。如果放在一篇感想里去写,肯定会有些杂乱。如此一来,大约我写的读后感,从形式上讲,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了。这也算不得什么上景的事情,在此说明一下罢了。
读过这几章后,我曾反复沉思默想。我甚至和陶丽一样,没有想到伏伦斯基专门同她谈话,希望她帮忙,是让她想办法说服她的小姑子安娜给丈夫卡列宁写封信要求离婚。因为他知道陶丽喜欢安娜,也会帮助她,而安娜也喜欢陶丽,会听陶丽的劝说。
在二十一章里,伏伦斯基为了得到陶丽的帮助,先是套近乎,然后掏心掏肺一般,既向陶丽表达他对安娜的喜爱和忠诚,又毫不掩饰地说出他的痛苦和担忧。尽管眼前很幸福,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今后还可能再有孩子,“可是法律和我们的处境都十分复杂,一言难尽。”而安娜却看不到这情况,也不愿看到。很显然,伏伦斯基对当下他和安娜的关系岂止是不满意、很忧郁,而是有点愤愤不平,甚至忍无可忍了。他把问题的严重性解决办法和盘托出,把陶丽比作救生圈一样,当救命稻草使用,希望陶丽说服安娜写一封信给卡列宁,要求离婚!陶丽满口答应去和安娜说说这件事。
笔者觉得陶丽当时的想法和我以及广大读者一样,这个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可为难的。安娜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应该主动而为才是呀!可是伏伦斯基为什么不能直接和她挑明说,要求她立即这样做呢?陶丽对安娜“可是她自己怎么会不考虑呢?”的疑问,也是读者的疑问。
在接下来的二十二章,托翁并没有安排陶丽马上和安娜谈话,而是进入吃饭环节,利于这个环节进一步展示伏伦斯基家里的豪华,以及男主人苦心精到的操持和安排,男主人的自以为是,女主人的从容自信,以及他们之间潜在的分歧和好恶。这些描写或许就是所谓的铺垫吧。有趣的是,托翁还不忘那个维斯洛夫斯基,“他那穿着雪白衬衫的健美身体、汗珠滚滚的红润脸庞和矫捷灵敏的动作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让陶丽躺下睡觉时“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了他在棒球场上奔跑的身影。”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
到了二十三、二十四章,陶丽终于可以履行她对伏伦斯基的承诺了,但估计她也不会想到,谈话进行得那么艰难,最后竟一无所获。陶丽不仅没有说服安娜,还让安娜的诉说搞得既痛苦又心烦。她满心可怜她,又无能为力。对家庭和孩子的思念突然在她心头翻腾,让她觉得在外面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她第二天便坚持回家了。
其实笔者还留在陶丽和安娜的谈话之中。尽管安娜说了那么多,总结一下就是她在世界上只爱两个人,伏伦斯基和儿子谢辽查。“可是他们互相排斥。我不能把他们两个联结在一起。可是把它们联结在一起却是我唯一的愿望。这一点要是办不到,一切也就都无所谓了。”
笔者之所以反复研读这两章,长时间地思考安娜的所谓选择,竟然得出一个结论:托翁赋予安娜的这个所谓的理由,根本不能成立。这或许是这部世界名著的一个明显的硬伤。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安娜拒绝给卡列宁写要求离婚的信,都说不过去。于情于理于法均难以自圆其说。笔者以为,首先是安娜能在没有离婚的情况下同伏伦斯基私奔国外并以夫妻名义同居乡下数月,而且自认为伏伦斯基是她最爱的男人,却因为写一封要求与丈夫卡列宁离婚的信而裹足不前,明显不符合情理,既不符合她自身的性格特点,也有违她大胆出轨追求理想爱情生活的初衷,也与绝大多数人对这一行为的认知相悖。其次是从大道理上讲,爱伏伦斯基与爱谢辽查是两种不同的爱,互相并不会直接发生冲突,事实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安娜没有伏伦斯基几乎活不下去,而谢辽查没有安娜照样可以活得生龙活虎。虽然母子之爱不可或缺,但以安娜以往在家的做派,也只是一种情感的抚慰,随着男孩的长大,完全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延续母子之情,并不是生死离别,因而没有安娜预估的那么严重。再次是从法律上讲,离婚并不意味着断绝母子关系,即便是卡列宁把儿子抚养成人,谢辽查仍是安娜合法的儿子,母子之情并不受什么影响,母可爱儿,儿可孝母,又何虑之有?当然还可以说得更绝对一点,如果安娜认为离开儿子就无法活下去,那么当初出轨时就应该明知可能有这个结果,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第二十五章的结果终归是要来的。当伏伦斯基和安娜想不出解决安娜离婚问题的办法时,只能勉强着继续前行。安娜可以适应这样的日子,而伏伦斯基是不安于现状的。他对她竭力用情网来束缚他,已经感到苦恼,并想挣脱她。越来越多的社会活动,给他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他决定借机离家去旅行,计划去参加选举。他思想上甚至做好了同安娜吵架的准备。但安娜却若无其事地平静面对他们同居以来的第一次分手。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伏伦斯基还是执意而为。他认为“我什么都可以为她牺牲,就是不能牺牲我男子汉的独立性。”但这句话我觉得还是有点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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