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的烦恼
最后一科考试后,大家直奔校友酒会。
酒会选在了一个高档酒店,邀请了毕业10年以上的校友,邀请了近几年毕业的校友。当然,主角是我们这些刚结束第一学期的在读学生。
我拿着高脚杯,感觉到不太自在,总觉得里面的酒会洒出来,虽然杯中的酒只有一点点。昏暗的灯光中,人们都在扫视着,试图锁定一个谈话对象,做某种信息交换。
不远处,混迹职场多年的校友们衣着光鲜,不紧不慢地抿着嘴边的红酒;刚刚毕业的校友们英气逼人,嘈杂地分享着工作上遇到的挑战与成就;而同学们,正在狼吞虎咽地用食物缓解考试的压力。
没有什么信息可以交换的时候,每一次无意的目光相对都显得尴尬。
终于,我的目光在J大哥身上停留下来。
J大哥是我的同班同学,但年龄比我大十岁还不止。一年前,他随着妻子从韩国搬到新加坡,现在是全职主夫,照看上幼儿园的儿子。
酒过三巡,J大哥告诉我,第一学期他“过的不好”。
他即使不说,我也能大致感受到。
搬到新加坡之前,J大哥在韩国最大的垄断企业之一做了十多年的工程师,在学校学习成绩优秀,J大哥在公司应该会收到满满的尊敬吧…
而在新加坡,学校中的学生都讲英语,而且在学校里没有很明显的年龄等级,大家学的又都是些务虚的东西,再加上照料孩子的家庭责任…在这里,J大哥应该会感受到很多压力。
由于他的英语不太好,即使说了很多,我也没有抓住要点。
最后,我请他总结一下,究竟为什么他觉得“过的不好”?
他的眼睛望向了别处,闭上了眼睛,仿佛过了很久之后,他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无法控制我的生活”.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因为审视了自己的生活之后,我发觉,我也无法控制我的生活。
而失去控制,让人不快乐。
目标,行动,评估,改进,目标,行动,评估,改进…
行动总是不达标,改进也变得无力。到底是目标定高了?还是行动迟缓了?还是改进的方法仍不够高明?
我看着他,提起了酒杯,生硬寄出了一丝笑容,说了句:干杯。
F的快乐
早上七点,勒吉安冲浪点,微风,小浪,晨光。
F是一名冲浪教练,他的上半身布满文身,黝黑的面孔让学员们对他的冲浪技术充满信任。
他用蹩脚的英语对我们讲,有三条安全事项:
1.水太浅的时候,不要去冲浪
2.要时刻观察浪的走向,不然抓不到浪
3.被浪拍倒了不要挣扎,等浪过去之后平静的浮上来即可
我个人非常恐惧也不喜欢第三条的经历,所以问F: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被浪拍到?
他说:没有办法,你肯定会被浪拍到,或早或晚,或大或小。
我说:为什么?我们不是可以看浪的走向么?
他说:浪的走向是指过去,并不代表未来。浪一定会拍到你,因为浪是“现在”,你永远无法预料“现在”。
我突然觉得这位土著一般的浪人演化成了一名哲学家。
我想要问他更多,但被他打住了。
他微笑着对我说:不用想太多。只要记住一条:永远克服自己的恐惧,但不要试图征服大海。
我看着渐渐涨起的海浪,缓缓升起的晨光。
是啊,生命本是如此的渺小,却要让它坚强得让人感动。
V眼中的意义
V是一名奥地利的精神分析学家,他从奥斯维辛的集中营中凭借顽强的意志存活,写下了不朽的心理学著作《意义的追寻》,开创了继弗洛伊德和阿德勒的维也纳第三心理治疗学派。
但震惊的是,书中作者却不止一次的强调,“命运主宰了他最关键的选择“,”他追随了命运的召唤“,”人生是一场电影,只有最后一帧才能揭示人生的意义,如果意义代表着某种完整的话“。
他也否定了医生,或者心理治疗师,以及任何其他人,可以“阐述另一个人生命意义”的可能。
他认为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国际象棋,你不知道你的对手的下一步棋,因此一个标准式的“寻找意义的秘诀“并不存在;而且而作为围观者,你更无法帮助当局者战胜对手,因为如果人生是一场概率游戏,取胜的方法不是赢得一场,而是赢得多数,而总是借助外力的棋手只能赢得少数,失去多数。
他信奉某种超验主义,认为这会抵挡住困扰现代人的虚无感。他对苦难的赞赏强调了世界的统一性和因果链接,以及某种机械性。
——“生命充满苦难,坚信苦难是有意义的会为人生带来意义”
但同时,他坚信“人总是能改变他能改变的“。
——“用尽一切方式去与他人建立联结,最重要的是,学会给予爱,与接受爱,特别是实现他人,将会帮助一个人感受到他存在的意义”。
人与世界,仿佛总是处于和谐与对抗之中。
承受与改变,控制与接受,潮起与潮落。
而缘何和谐?又缘何对抗?
职业冲浪选手M在时隔5年之后又回到了Nazare浪点。5年前,她被10多米的巨浪掀翻,差点失去了生命。现在,她又选择挑战Nazare。
这一次,她成功地在15米的巨浪落下之前划过。
她说:这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想重新感受大自然的爱。
意义的追寻,或许就是寻找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