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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彝尊:壮年听雨客舟中
纳兰成德的婚事和秋水轩唱和,这两大新闻从康熙十年以来长久地吸引着人们的注意。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康熙十一年,成德十八岁这一年,一个四十多岁的落魄的江南文士来到了京城。把自己历年的词作汇编成集,题名为《江湖载酒集》,取意杜牧落拓江湖载酒行的诗意,写照着自己十余年来混迹于底层社会的沧桑经历。
康熙十一年,成德十八岁,朱彝尊以一部《江湖载酒集》吐露自己的声音。
这部词集渐渐地传播开了,成德就是在这一年读到了其中那首极为著名的《高阳台》,一连几日都在为之落泪。这首词有很长的序言,讲的是一段不可思议的爱情:吴江有一位叫做叶元礼的美少年,常常会从流虹桥上经过。桥边的一座小楼上,一名少女也常常守在窗边,日日期待着他的经过。她爱慕他,思念他,为他病倒,为他死去,却只是不肯瞑目。恰好叶元礼又从这里经过,少女的母亲拦住了他,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他抢进了屋里,忍不住哭泣,少女的眼睛才终于合上。
桥影流虹,湖光映雪,翠帘不卷春深。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游丝不系羊东住,倩何人、传语青禽。最难禁,倚遍雕阑,梦遍罗衾。
重来已是朝云散,怅明珠佩冷,紫玉烟沉。前度桃花,依然开满江浔。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谁寻。
这首词,成德初看的那几天里只是感动落泪,后来情绪渐渐平复,少了几分伤感,多了几分思考。词,为什么会让人们以为不过是艳科小道,因为那些情情爱爱的篇章本来就是酒席上的产物,再真挚的感情也无非是一时一响,而这些却完全不一样了,这是毕生的爱,所以如泰山磐石一般不可动摇,即使是最细微的情感波澜也如梵文经呗那样圣洁,让人生不出一点的邪念。这样的词,又如何是艳科小道?朱彝尊,到底又是个怎样的多情人物呢?
不,不止是人变了,时代也变了。自琢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萧。曲终过罢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这是南宋词人的逍遥日子,也是词的前代生涯。词,诞生在隋唐燕乐里,传唱在秦楼楚馆和王公贵族的府邸,原先的词集只是歌本而已。南宋以后,南戏和北曲突然兴起了,词便竟争不过它们了,渐渐地,歌女忘记了词牌的唱法,古老的词谱也相继失传了。填一首词,填得出来,却唱不出来,音乐没有了,词终于变成了诗,退回到文人的书斋里去了。
那么,词,可不可以像诗一样来写呢?或者言志,或者全力以赴地抒写这一生,不再轻盈,不再奢华,不再逢场作戏。一首词,可以是一件足堪传世的立言之作吗?立言,又立什么言呢?是道德文章吗?不,立的应该是真性情之言。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里想吐槽一下。我是不怎么听歌的人,相比起流行歌曲这样我看不懂的词更让我喜欢。这也是能喜欢布袋戏人物诗号的原因吧,那种韵味是词最该有的样子。时代不同了,总有些东西无法适应新的时代无法被大众接受。但总归有小部分人还在喜欢那些东西。很高兴能读到他们的词。
再有那句立言应该是真性情之言对于喜欢提笔的人来说算得上是心声了吧。真性情,文章无论题材都不过是在展示自己的真性情而已。何其有幸,以文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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