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鬼“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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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彰在越州鹤延堂大药房当伙计。常年在柜台上看药方、卖药,加上受郎中师傅的熏陶,也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望闻问切的医术。
有一天晚上,药房快关门了。王景彰看见门外走进来一位脚步轻飘的老人。待看清对方的容貌,不觉大吃一惊:“啊!先生,您怎么来了?”先生说:“你赶快去我家看看小女黄从梦,她得了重病,危在旦夕。”说完就不见了。
这位老先生叫黄伯灿,曾经是顺安乡的一位私塾教师。景彰很小的时候,就被逃荒至顺安的父母丢弃了。好心的黄伯灿收留了他,还让他随儿子黄德昌跟读。在景彰十二岁的时候,先生推荐他进了越州鹤延堂。
一晃十来年过去了。就在去年,黄伯灿病故,景彰也是去参加过先生的葬礼的。他想,会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可刚才明明白白听见先生在说话。
旁边的伙计也是莫名其妙:“小王,你叫谁先生?”景彰见到伙计惊讶的神色,知道他看不见黄先生,也听不见先生说话,就更惊疑了。不过,宁愿信其有,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了一些药出发了。
这越州城到顺安乡有近百里路,景彰赶得急,到了先生家,已是傍晚时分。出来开门的是黄德昌的妻子李香巧。这李香巧原先是当地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享福惯了,嫁到黄家,好吃懒做,颐指气使。她冷冷地打量着王景彰问:“你来干什么?”
王景彰说:“是黄老先生叫我来的,他说小姐黄从梦病了,危……”李香巧瞪圆了眼睛:“啊,鬼差你来的?你也变成鬼了?黄从梦不是好端端地躲在闺房吗?你胡说八道什么?”
景彰道:“那就让我去看看小姐。”香巧没好气地说:“姑娘家是你可以随便看的?要不,你答应带她走,我就让你看。”她挡在门口,屋门也不让进。
正巧德昌从地里回来,见到王景彰,很是亲热,就要往屋里让。香巧道:“我家烧晚饭的米也没有了,晚上你们两个都饿着吧!也没地方给这个要饭的睡。”黄德昌显然有些怕李香巧,也不说话,挽着王景彰的手进屋,自己动手做晚饭。
晚饭做好后,王景彰说:“那叫嫂子和妹妹来一起吃啊。” 德昌说:“你嫂子肯定吃过了。她从来不做饭的,要做也只做她一个人的。至于妹妹嘛,她昨晚和你嫂子吵了一架,今天白天就没有起来过,房门也敲不开。”
景彰想起黄先生的嘱托,不敢怠慢,便与德昌一起去敲黄从梦的门。谁知道黄从梦在屋内怒喊:“滚开!”然后是一阵“砰砰嘭嘭”的砸东西的声音。王景彰这会儿反倒放下了心,说明黄从梦真的没病。于是景彰和德昌同床而睡,但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了子夜时分,忽听“呯”的一声,声音来自小姐房内。王景彰来不及叫醒德昌,赶紧走出门,忽见李香巧两手同时一伸一屈,向小姐房间走去。王景彰问道:“嫂子,你想干什么?”
李香巧转过头来,头发散乱,眼睛滴血,“桀桀”笑道:“我不是李香巧,我是黄伯灿的邻居。我来索黄从梦的命。”王景彰喝道:“你敢!”随即把手上蜡烛伸向李香巧的面门。李香巧顿时不见了。
景彰来不及叫德昌,一脚踢开黄从梦的房门,见黄从梦悬在梁上,脚下的凳子已被踢倒。他赶紧把她救下来。德昌也被吵醒了,急忙赶过来。两人七手八脚,拍背脊,掐人中,不一会儿,黄从梦才幽幽醒来。
原来,自从黄伯灿死后,黄从梦和嫂子天天吵架。黄德昌软弱,忍气吞声。嫂子厌恶小姑子,骂黄从梦是“嫁不出去”“没人要”。其实,黄从梦是一心爱着王景彰,又不好倒过来相求。特别是昨晚,姑嫂俩更是大吵大闹,黄从梦不吃不喝,越想越气,到了晚上,便欲寻短见。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那李香巧竟然还能安睡。黄德昌冲进妻子房间,见李香巧头发散乱,嘴角流血,赶紧把她摇醒。待了解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李香巧说:“怎么会这样?刚才我好像听到黄从梦在骂我,骂得很难听。我气不过,想去掐她。”
王景彰说:“这是恶鬼附体。这女鬼是先生在泉下的邻居,早有害人之心。先生在泉下感知,便特来借为从梦妹妹看病之名求救于我。”
德昌兄妹俩赶紧向王景彰道谢。李香巧也是幡然醒悟,说道:“这是冥冥中的天意吧,恶鬼本想害人,不料适得其反,让小姑和叔叔百里相会。”黄德昌也道:“对呀!景彰兄弟对妹妹有救命之恩,妹妹你看怎么办?”
从梦抬头看看景彰,而景彰也正看着她。后来,景彰把从梦带到了越州城,夫妻俩相爱一生。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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