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梅梅既希望又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女孩子“好事”没来,赶紧告诉老板娘,老板娘早就想到这上面了!带梅梅去镇医院作妇检,证实确实怀上了!梅梅不知如何是好,请老板夫妇拿主意。男老板说:又去找那狗日的,这回看他们家怎么说。女老板拦着回道:我们告也告了,人家伢儿也关进去了。再去找好象也没什么道理。怪只怪你那个鬼亲戚(立武媳妇)成心害你。梅梅这时候好象有了自已的主意,望着老板二人可怜巴巴地说:我又不敢回去,就把你们当成自已的家人了。要不我们还是过河一趟,看建建的爸妈怎么个想法?老板娘回头一想也对,这个鬼女伢子心还在那个建建身上,如果那边答应了,过一段“调皮佬”出来,照样可以成一家。男老板抢过话头说:我就说么,梅梅这次你就下决心赖在他家,不给个说法,你死都不回来!
花蝴蝶在那边城区呆了这么些天,经历了那么多曲曲折折的事,脑子里一刻也没有停止运转。特别是樊明忠突如其来的出事,令花蝴蝶唏嘘不已。人啊,怎么会料到,一个国家干部,一个待人那么热情友好的青年,突然就想到了杀人,而且杀害的竟然是他的女朋友。你不要人家,你可以平心静气地告诉人家,何必要别人的命呢?唉,真是世事难料。那个预备警官咋样,牛皮哄哄地,燕芬那么欣赏他,会不会也被他害?男人啊,你到底是神还是恶魔?骗的女人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你却拿起刀来一点一点地割!
妈妈没给她好脸色,蝴蝶也没心情象过去一样去哄她。这回回家后决心做个乖乖女,用实际行动给妈妈以安慰,让她放下心来。
听人讲,那个夏建建被人告了,关在镇治安指挥部,犯的是流氓罪。蝴蝶很想去看看他,但心里满是恨。就这么短的时间,那么善良的年轻人,怎么就会变得这么流氓,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恶魔呢?与那个樊明忠应该是一路货色。男人啊,真的是一夜便可以换心的恶魔!
夏建建被放出去后,立武媳妇帮了几天厨,早来晚归,后来竟然不来了,也没人追究。指挥部时不时往江北农场送去几个,又抓来几个,还罚款放出去几个。赵伯汉蹲在里面,心里明白了那个要枪毙的对象一定不是别人了。同案的几个徒弟放的放,送的送劳改,只有自已还没结论,夏建建不知什么原因都放了,一点悬念都不会有了!原先打算深夜抠墙逃出去的,徒弟们都走了,没有人帮忙,看来只能在放风的时候赌上一把了!
八三年头的“打土流子”治安整顿活动告一段落,按照全国安排,全面转入“严厉打击刑事犯罪”。这样提,这样布署安排,全国一盘棋,提法科学规范,又好统一行动!藕池镇打在前头整在前头,当然非常主动非常见成效。金顺铁如愿以偿地当上了镇党委委员、派出所所长。郑祚刚丢了“短火”,理应撤职查办。但在“打土流子”的活动中没有功劳有苦劳,金所长通过较长时间考察,认为还是可以拿他做左膀右臂的,几次向副县长、公安局长求情,给他个“记个”,由政治指导员降为“副指导员”。郑祚刚感恩戴德,什么时候都不忘金所长的指示教导!
“指导员:听说镇上有个女流氓,影响很大的?”这一天金顺铁拿了夏建建的案卷装订准备结论归档,他是奉了上面领导的指示这么办的,突然想到还有个心瘾未了。
郑祚刚“哦”了一声回答所长说:您提的一定是那个叫花蝴蝶的。女孩子很漂亮,喜欢穿奇装异服,邀几个男女青年跳摇摆舞。其它的好像没犯事。
“跟那个夏建建肯定有一腿。不过夏建建领导打招呼都放了,这事也就随之不追究了。可是镇上那个餐馆老板夫妇领着一个叫傅梅梅的告她打人,这事儿应该有个了结。再说烫头发、穿喇叭裤,本来就是流氓行为,抓她来法教班教育教育也不为过呀。”
郑祚刚一听金所长掌握得这么具体,心想他是打定主意要整那个女孩子的,也不再多说什么。顿了一下似有所悟地对金顺铁说:她妈妈是镇纺织厂的厂长哟!
金顺铁“嗯”了一下说:这个我知道。我们帮厂长教育孩子,让她走正道,又不追究她“流氓罪”,我想她应该感谢我们。明天晚上你带几个人去把她传来!
郑祚刚问道:要不要先跟她妈妈打个招呼?
金顺铁口气坚决地回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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