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多亮啊,好像月光,这边有一个冷月,那边有一个暖月,可夜色阴冷仍旧没有月光,孤独感时常袭来,曾经北方每晚都会碰见月光,又不觉得孤寂,而今,却不再能遇见月了,是城市太大楼层太高,或是冬季的桂北常常阴雨无月,林林总总,这孤寂的灵魂真成了孤寂落魄之人了。
“故事从何写起啊,人生如戏,痴心儿女,痴心梦,”我对自己说。人生辗转不断,从一个地方迁徙到另一处,这样劳作着,都只是为了情义二字,若是无情无义,在哪里营生不都是一样吗?
我已是五十五岁的女人,肤色仍然红润,像年轻的女子一般,再次的重生,让我朝气万般。从北方一个小城跟随我的女儿,来到这里,可女儿的早逝,却换来了我的重生,而今,我还能如此热爱着生命,我唯一思念的就是我那已故的女儿。
两年前的今天那些风言风语,最后一个传进耳朵的是我,一个别人看来像个傻子一样的女人,一个病了很久的老女人,就连我的亲人都在不经意间这样说我。
兴许是本能的自保,我选择躺在床上装病,每天他都帮我做好饭,拿药,洗衣,像我刚刚生病时一样小心翼翼的对待我,躺下来的那段时间,我除了睡觉就是思考,几十年了,忽然发现我从未思考过,哪怕任何一件事,我这个傻女人!而思考竟如此快乐,我在为未来思考,我在为自己思考。
两个月后我对他说:“我想女儿了,我去她那边养养身体去吧!”
他说:“行!”
于是他成全了我,而我成全了他们。
有些话语无法与人倾诉,难言之隐让我心痛不已,是的,我苏醒了,女儿和我那段时间的相处很快乐。
一天我们在江边散步,女儿像是发现了什么,问我:“妈,你是不是不爱爸了?”
我说:“爱,当然,但现在力不从心了!”
“妈,人生有很多事是无奈的,我们能做的就是仍旧活着,而且热爱着阳光,爱着多情的漓江……”
“女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和你爸有关。”“妈,其实他们的事我早就感觉得到了,没想到会是她!”
“还记得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我户口改签时的事。”
“嗯。”我点点头,思绪万千。
“晚上九点多时,我打了电话给爸,想告诉他,户口本过两天就给他寄去,电话等了一会儿,他才接,这个点儿,若是睡了也可以理解,但爸接完后,不让我与你讲话,引起了我的怀疑。刚与他讲话时那声带是不太一样的,那是剧烈活动之后的声音。”
“你爸他一直骗了我十年,呵呵”,
“爸他很急切,却又故作镇静的挂上了电话。”
“他应该又和她撕咬在一起了,然后你又做了什么?”我问女儿。
“我没有打给你,因为若是爸与你在一起,一定会让记恨我的,我打了个电话给哥,刚好询问哥和嫂子几时结婚?再问妈你在哪里?”
“你倒是聪明,就是疑心重,傻孩子。”我感慨的望着我的女儿,此刻她更像是她爸,那个让我如临深渊的男人,跟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
“哥说他们下月二十六号结婚,说着说着他自己便说,你在隔壁房睡觉,好像在等爸,他说爸出去了,还没回家。”
“我感觉这个电话我不应该打,仅仅是好奇心太重了,好奇害死猫,希望我能好好的。”
“女儿你别胡思乱想了,以后妈陪着你,你陪着妈,行不行?”我看着女儿,看着她那双忧伤的眼睛,她狠狠的点头说:“好。”
我的恨和哀怨先放一放吧,不然我的头会震痛,女儿自从辞职了以后,不断尝试做些新的东西,这让我很欣慰,改变才会有更好的发展,看得出她很快乐,她喜欢自由自在。女儿快乐,我也快乐,我的恨会冲淡一点。
对艺术的狂热,让女儿找回了最好的状态,每天都会投入创作之中,而小风,我的女婿,他的事业也在蒸蒸日上,不到两年就出了几本画册,画商也很看好小风这个艺术家的潜力,我真为他高兴。从上大学时起女儿就跟了他,对于爱情来说外人的言语不算什么,婚姻是两个孩子自己争取来的,言语左右不了他们的真挚。
女儿临盆在即,她的肚子却大的像是有一对双胞胎在里面挣扎,医生说要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胎位不正,女儿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妈,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为小风生一个孩子。”望着女儿我痛心不已,老天爷你救救我可怜的女儿。
三月四日,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孩子降生了,是个女孩,可女儿的命却没能保住,产下孩子后,女儿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
女儿的逝世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自拔,我试着让时间与悲伤和解,与事实和解。在一年的行尸走肉中,我一边照养她的孩子,一边走出阴霾。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渴望在梦里与女儿相会,我们娘俩又会重遇,讲不完的心里话。
我的外孙女两岁时,女婿又为孩子找了个妈妈,那是个善良的女人,愿意抚养我的外孙女,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幸福,于是我也退出了他们的生活。
而那个我离开很久的北方的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那天在女儿的葬礼上,我跟他签了离婚协议,我成全了他和小妹,十年的偷偷摸摸,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我何苦做个傀儡。
夏天的落叶,簌簌飘落,多像在自然中匍匐的人,生命那么短暂,我应该将我的恨消除,好好热爱我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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