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检查,一个人手术,偷听到病情,一个人稳住,你将生命的长度延长了半年之久,看着自己的肉一点点消失,只剩骨架。你战胜不了病魔,但是,你已经赢了!
年前,医生就已经宣布了放弃治疗。往后余生,一切看天。我不敢去看望,害怕自己忍不住!半年过去了,真好!你还在,是老天给我机会让我去看看你吗?鼓起勇气,踏上你家的门。熟悉的楼梯,上一次来这,竟已经是11年前了。你是我的初二英语老师,我是你的英语课代表。你是我初中的关系户,我是跟你对抗的调皮侄女。
现在,你睡了,我没有看到你。一点失望,这一别,也许真的是永别。出门的时候,我瞟到了卧室里的你,已经坐了起来,望着门的方向。怎么办?要不要折回看你一眼?
妈妈强烈要求我去看你,她大概也知道,这是此生最后一面吧!我该说什么?我该往哪里看?我该怎么鼓励安慰你?昏暗的卧室里,看不清你的脸,也不敢看你的脸。我知道,那一定是一张干瘪枯槁的脸。隐约中,只看到一副骨架,撑起一件你常穿的白衬衫。
“叔叔,我是智智。”
“啊……啊……”
你想说什么?是已经不能说话了吗?还是没有力气回复我了?还是你根本认不出我来了?
婶婶在一旁做翻译,向我解释:他可能认不出你了。我:什么?
我该说什么话?“你感觉好点了吗?”说完我真想打自己!怎么可能会好?怎么可能?都已经消瘦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好!
回应我的依旧是哼哼两声。
“那……那你好好休息吧!”
实在是快忍不住了!我一刻都待不下去!我无法平静地面对他,面对已经在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人生如戏!
我与叔叔的上一次见面,是在姑奶奶的葬礼上。上一次聊天,是在殡仪馆里等待姑奶奶骨灰的休息室里。当时的我,对你问我工资待遇的问题而表示不耐烦。
难道?我再次去殡仪馆,会是你吗?
明知道死亡躲不掉,可我依旧希望你能再多活几年。可我又明知道,这样的你非常痛苦,我只是没有做好放弃你的准备吧!
再叫你一声Mr Wang,希望你不再有痛苦!希望以后癌症不在!
老爸老妈陪我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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