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是个特殊的时代,文中除了我的亲人用真名外,所涉及到的其他人即使已经做古,我仍然采用了假名,请勿对号入座,以免对故事中的人物造成伤害。
我出生于1968年,三岁前的事情印象模糊,三岁开始的很多事情我都印象深刻,人常说三岁记到老嘛。在我能记事起父亲就是我们队里的生产队长。这段时间正是我们国家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世事变迁,作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的父亲的命运也经受着世事的洗礼,几起几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谨以此篇,以示纪念。
1971年夏天的一天,天刚刚擦黑,突然家里闯进了好多个民兵,其中有两个还背着抢,一个手上拿着绳索。一个中等个,黑脸,估计有三四十岁的人进门就大叫:“富贵呢?富贵呢?出来!”
富贵是二爸的名字,这时二爸正在西边厨房里找馍吃,闻声赶快拿着馍走了出来。黑脸汉冲上去一把打掉二爸手中的馍吼道:“绑了,绑了!”,
几个大个过来就把二爸按翻在地,捆绑了起来,拉着要走。二妈、爷爷、妈妈闻声都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我跟在妈妈的身后,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这群凶神恶煞!
二妈一个健步横在这伙人面前历声问道:“咋(zuo)来?咋(zuo)来?咋么回事么?”
黑脸汉道:“逮反革命唻!他骂毛主席唻。走,逮走。”
一听说二爸骂毛主席,二妈傻了眼了,立刻变成了哭腔说:“木有,木有,弄错了吧?他马上才回来地。”
爷爷不停地在地上撴着他的拐拐(仗)邦、邦、邦地响,说:“贼娃,做门(怎么)能骂毛主席呢?做门能骂毛主席呢!”
黑脸汉不容二妈的争辩,不理爷爷的哀告,推着二爸就要走。
“憨宝,我日你妈”,二爸骂道:“你多会听见我骂毛主席切?”
这个黑脸汉名字叫张金宝,我常听父亲提过这个名字,虽然他不是正式的村里民兵,可是总是混在大队,抓人、整人最积极,村里人暗中叫他“憨宝”,二爸最瞧不起他。
“一会看你哈(还)硬吗!打不死你。”金宝骂道。
眼见二爸被这伙人带走了,爷爷着急地说:“稳呢?稳呢?"爷爷冲妈妈喊到:“快去叫稳。"
稳是父亲的名字,他是队里的生产队长。此时应该在记工房和其他队长一起商量明天干活怎么安排吧。
队里的头头除了生产队长外还有政治队长,会计,出纳,保管,妇女队长,贫协代表等等。这些头头们中政治队长权最大,贫协代表和生产队长差不多,贪协代表虽然不参与劳动的安排,但是什么好事都必须参与,比如上级领导要来了,安排接待、吃饭、送礼等等。凡是不用干活还能沾光的事都必须由他说了算,更主要的是还给记工分。那时队里社员干话都有一张记工卡,干半天活,由生产队长在上面写上日期,盖个章,叫记工。两晌活就是一天的工。
妈妈和二妈一起向记工房跑去。我跟在后面。
下篇:二爸被整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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