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开学季,我都不由自主地焦虑。女儿每天都在成长,青春期的女孩,既娇气也倔强十足,偶尔小作,偶尔温顺,偶尔叛逆,让你难以把控。
那天晚饭时,我和先生说,周末陪我去逛商场吧,春天了,添几件新衣服,买完我们去吃火锅,然后一起看个电影。过年都没得空休息,每天陪着孩子学习。
女儿听了特不高兴:妈,能不能不要当着我面说这些事啊。你们是不轻松,可您知道我每天也很累的吗?
我说,宝贝,妈愿意陪着你学习,也知道你累,马上又升学了,假期正是巩固基础的最佳时期,我希望你现在的累能换来以后的轻松。你还记得刚放寒假时,妈妈带你看的那个表姐吗,才二十岁,她活得才叫累!
女儿点点头,低头吃饭。
2
春节前的一天,在农村的一位表哥突然给我打来电话,焦急地说,你快去看看你侄女,说是和人家吵起来了,她在路边摆摊,占了车道了!
当时,我正在陪女儿逛书店,就赶紧带着她一起去了。
到了那里,远远看着围着一群人,几个市场管理人员正和表侄女讲道理。表侄女看到我,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走过来拉着我。我也不认识那几个人,但看那情形,人家管得并没有错。我只好硬着头皮和他们说,她家里条件不好,能不能给她个警告,放过她这一次?
几个人互相看,然后,其中一个去旁边打了个电话,好像是请示什么。打完电话过来说,就这一次啊,下不为例!
我赶紧道谢,拉着表侄女收拾东西搬上车回家。路上,我问她怎么跑出来摆摊了?
她说,我对象在一家私企打工,效益不好,工资几个月没发了,我看那地方人流旺,谁知道刚出摊就给逮着了!我真后悔,当初嫌苦,死活不愿读书,以为上班轻松些。进入社会才知道,没有知识,只能干点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又累又不赚钱。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这个表侄女勉强读完初中就不愿上学了,别看小小年纪,干过好多工种,当过饭店服务员、手机店推销员,帮人看过摊……差不多三个月就换一次工作。
3
而我的一个表弟,跟这个表侄女就是完全不同的情况。春节时,表弟来看我,一进门他就打开话匣子:姐,我自己汇报,今年五一我结婚,你弟妹是三甲医院的,医学硕士,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我笑:聪明,知道我会问,主动坦白了。你说你过年都三十三岁了,我能不催婚吗?
我和表弟边聊边做饭。他说,房子早就买了,也装修好了,就差一个女主人入住。
我释然,很认真地对他说:姐为你高兴,这些年你的坚持、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以后,天天都是好日子了。
表弟说,我是用这十几年的苦,换后半生的甜吧。
是啊,表弟上学时特别用功,考大学前看到他一次,头发老长,盖过了耳朵,几个月顾不上理发,每天去食堂打饭的路上都在背题。高考成绩出来,被一所特别好的财经大学录取,后来接着读了硕士,中间又去了英国留学,回国后考录进一个非常不错的部门。
按说,工作稳定了,他该放轻松下了,可是并没有。这几年,他又拿了好几个和专业有关的证,在单位早就是骨干了。
4
怕吃苦,吃一辈子苦;不怕吃苦,吃半辈子苦。
人与道理,总是相逢甚早,相懂甚晚。这话,我自己有深切的体会。流年似水,今天,我也很多次和正在读中学的女儿一遍又一遍说。
我曾无数次懊悔青春年少时的不刻苦,以至于现在要付出很多倍的努力。如果能有机会重新来过,我一定不会再虚度少年时光,我要登上更高的山,而不是现在一边艰难地跋涉,一边流着汗羡慕站在山顶的人。
记得看过一位老师的文章,他写道:这世间,充盈着太多的愁肠百结,而学习,却是每个孩子最平等的机会。你付出汗滴禾下土的艰辛,就能收获粒粒皆辛苦的果实,青春年少时对学业的懈怠会让你成年后茫然失措。
所以,如果你不想苦一辈子,就要先苦一阵子。你现在有什么样的付出,将来你的人生就会呈现什么样的风景。
每一个你所期待的美好未来,都必须依靠一个努力的踏实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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