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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涅卡是否知道目的地

塞涅卡是否知道目的地

作者: 向问天 | 来源:发表于2024-01-14 10:26 被阅读0次

我的朋友,你说塞涅卡从担任首辅以来,一直从事着尼禄的教育引导工作,他应该明确的知道如何让罗马帝国更加强盛,知道自己最后结局,他试图改变这种境遇了吗?


谁都没有预知能力,都是事后才会叹息,而塞涅卡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叹息,他只是默默接受命运的馈赠,最后的责罚,他不是真正的圣哲,更多的时候也是随波逐流。

对塞涅卡来说,有目的地等于有一个指导性的目的,这才是研究斯多葛哲学的真正意义所在。他提倡“一种沿着单一道路前进稳定而平静的生活方式。”但是,正如他所说,很多人从一个目标跳到另一个目标,不断改变他们的计划,就像机会之风将他们吹到东又吹到西。

只有少数人,他们通过一个指导性的目标来规划自己的生活和事务,其余的人像激流中顺流而下的物体,一路被裹挟而行,有时剧烈动荡。他一定认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他的书信和文章将佐证他的行为。

他写道,取而代之的选择是我们应该决定我们真正想要什么,并坚持这个决定。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他应该清晰的明白,他想要的安宁有序,优雅自然也许在复杂的罗马政治局势下无法实现。他无法离开尼禄,他无法 离开那些充满尔虞吾诈的政治斗争,他与一些尼禄的错误共存,并且将带到未来千年之后的所有阅读他作品的人眼中。


如果他确信了这一点,意识到最后他会被尼禄杀死,那么最终这也是他愿意的生活方式吗?

尼禄给予他很多鼓励和赏赐,让他成为一个充满权势和财富的人。塞涅卡认为,极端的富有使许多人变得不稳定,但对不同的人影响不同:“富足是一种不安的状态;它折磨着自己。它用多种方式扰乱大脑,因为它对不同人的影响不同。它激发一些人追求权力,激发另一些人自我放纵。它使一些人膨胀,另一些人萎靡,完全使他们丧失能力。”

塞涅卡的拉丁语原话可以翻译为“膨胀”,今天将这种情况称为心理膨胀。他写道,巨大的财富“膨胀心灵,滋生傲慢,招引嫉妒,扰乱理智”,危害甚深,但人们仍然喜欢富有的名声,尽管这种名声可能会伤害我们。但这极端富有的最大危险之一是,它鼓励一些人沉迷于奢侈过度和透支的生活。

换句话说,节制的美德被扔到了门外。最恶劣的是,曾经的奢侈品变成了必需品。


我们可以在很多地方看到这样的故事,罗马奢侈爱好者阿皮修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获得世界上最好的食物。在花了一亿罗马赛斯特斯来满足口腹之欲后,他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千万。阿皮修斯担心自己可能死于“贫困”和没有奢侈的饮食,于是选择了自杀。

与极端富有相关的另一个问题是面临如何维持极端富有,你就需要维护它。这需要有大量收入持续流入。

塞涅卡写道:“保存巨额财富是一项令人焦虑的任务”,而且“巨大的富足就是巨大的奴役”。保持巨额财富需要获得新的财富,但财富增长越多,崩溃的可能性就越大,这对任何透支的人来说都是担忧和痛苦之源。按照元老院的个别人掌控,他在四年之中拥有三亿塞斯特斯的收入, 这样的巨款超过了太多的人的想象。


不过可以想象,这对塞涅卡稳定的写作,完成他自己的工作,有着很好的促进,可是他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所做的践行的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吗?

现代斯多葛学派哲学家威廉·欧文指出,名利相伴,都是社会地位的标志。我们不能大规模地获得名利,但几乎每个人都在追求社会地位:“如果全球性的名望让他们望而却步,他们就会寻求地区名望、当地名声、社交圈内的人气或同事的口碑。同样,如果他们无法积累绝对财富,他们就会寻求相对富裕:他们希望物质上比同事、邻居和朋友更富有。”

如塞涅卡在两千年前指出,追求社会地位会导致嫉妒、贪婪和野心。“不管你拥有多少,”他指出,“如果其他人拥有更多,你会觉得你的财富不足,你比其他人的财富差多少,你就觉得你缺了多少。你对成功的疯狂向往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如果有人超越了你,你就会觉得似乎没有人落后于你。”财富会激起贪婪,会让人陷入了一种痛苦和奴役看不到头的生活。

解决办法是什么呢?只有不受财富的奴役,你才能够安然接受命运的馈赠。

如果你从公职上退休,你所拥有的一切会减少,但生活会更加充实。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身边已经堆积了很多东西,但它们不能让你满意。那么,你更喜欢哪一种:遗乏中的富足还是富足中的遗乏?富足不仅仅是贪婪一一它还暴露在陌生人的贪婪之下。只要对你来说什么都不够,在别人看来你就不够。


他在所有信中强调,只有智者才会对已经拥有的感到满意,最普通的东西,比如简单的食物,可以带来极大的快乐。塞涅卡建议,如果你想马上变富,不要再考虑如何增加你的钱,而是设法减少你的欲望。然后,塞涅卡给卢西利乌斯提出了一个“贫困练习”计划,看看他足以为生的最低限度是什么。

他写道:“留出一定的天数,在这段时间里,只给自己吃最少最便宜的食物,穿简单的衣物。要坚持三到四天,有时甚至更长,这样就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次真正的考验。那么,相信我,卢西利乌拉斯,你会惊于微薄的开支就足以果腹,你会意识到内心的平静并不依赖于“际遇之神”。因为即使在生气的时候,际遇之神也能满足我们的需要。他说,作为一种通过缓解经济担忧来寻求满足的方式,卢西利乌斯应该“开始与贫困打交道”。


“一个人如果不知道他航行的目标港口,没有什么风是有利的。”没有目的地,人们的生活就被偶然所支配。幸运的是,塞涅卡相信罗盘存在,可以安全地指引我们。这个指南不是宗教,不是启示录,也不是任何外在的东西,而是我们自己清晰思考的力量:“无论何时你想知道寻求什么或避免什么,都要关注你的最高利益,这是你整个生活的目标。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应该与之和谐。

可是在前行的道路上,罗马的政体受到了冲击,他自我的品质遭受了损毁,他真的认识到这一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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