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天色暮看云,天是真的要旱起来了,整日里悍阳高照,不见一丝带雨的云。
空了的蚕豆地晒成焦色,从地里走过去就带起一股尘烟。这样子的焦旱,一时没法种芝麻和豆子。
母亲说:”不急,还没到夏至,不会耽搁种豆子的。这样的旱天,纵使拉了水去点豆子,那豆子一出土就得旱死。“豆子落了脖,颗粒无收着”。怎么地也得等老天下场透雨,才能放心种豆子”。
这等雨种豆的些些天里,我们白日里惬意地卧在凉丝丝的地窝里,眼看着伐木工人冒着37度的警戒高温,把我们周围的树一颗一颗地伐掉。
我们会平生了悲悯,去叹息:干点活赚点钱,真是都不易。
我们卧着,看地平线上的伐木工人,看云,看天,看尘土生烟。看到眼睛一张一合地慵懒地再次睡了去。
四月南风,四月的婆娘,我们避着酷暑,似乎整个的上午,中午,和下午,我们都卧在地窝里不愿动。
伐木工人里也有几个女子跟着,她们干些削枝去叶的轻活计。
引人注意的是那个脸黑黑的女子,她开着叉车,把伐倒的树,准确地叉到拉木材的平板挂车上。一层又一层,大挂车装满新鲜的原木,轰隆隆地开走了。
她继续再装另一辆等候的大挂车。
她偶尔歇息的时候,看到卧在地窝里望她的我,她冲我点点头。
我就爬出地窝,去摘我们架上结的水果黄瓜给她吃。
她笑了笑,很自然地接过去,“卡巴卡巴”地大口吃起来。
那是有故事的女人才有的自然举止和气度。
我们相视一笑,莫逆一心。
傍晚时分,太阳西斜,热度也似乎减了些。
我们像早起一样出了地窝活动身体。
检看菜园里还有多少没睡醒的菜们。
夜色上来,露气落下。
夜凉了。
明天又是一个悍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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