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据说昨夜里起了惊雷,但他却浑然不知。惊雷总在后夜了,他在迷糊的睡梦中,单是听到很短一阵密集且清脆的雨声——雨估摸着很大。除此,整个夜里,他更多的只是被一些离奇的梦裹挟着……
二
他应该坐在W先生家里;W夫妇俩同在。W的妻子与他同村,年纪比他大,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她就嫁给了邻村的W。W是名教师,但他头脑灵活,在很早以前,他就在课余做起了某个行业的生意。他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教师的这点收入对于他反而显得有些微薄;但即使这样,他也并没有因此辞去教师的工作。在名义上,他依旧只是一名教师。
他同W固然也有年龄差距,还在他小的时候,W就已经是一位在他眼里有所敬畏的老师。故而,在那时,他同W几乎没有交集。及后来,他工作后,他却很少再遇见W。直到有一天,他有些意外地接到W打来的电话。W告诉他,他女儿毕业几乎有一年多,但迄未找到合适的工作。W想打探他所在的公司招不招人。他那时,从W的介绍中,知道他女儿学历不高,于是,他在电话里就直接委婉地打消了他的念头,他还说了他女儿学历低的话,也许会伤到他的自尊心。所以,这事后,他对于W一直怀有愧疚。
在现在,他同W夫妇坐在一起。他十几年来郁积的愧疚,忽而就涌上来。但他谛视W,却发现W毫无异常,W还只露出他一惯的绅士般温和的微笑,并且,他热情地递给他茶。他的尴尬瞬间解除了,他开始平静地扫视屋子。原来,W家的屋子是乡里的平房,砖瓦结构,高敞的开间,顶上木制的梁桁历历在目。他喜欢这种已然有些久远且逐渐消亡的建筑。
有一阵,W的妻子独自走出了屋去;屋里只剩他同W两个在一起。他同W有时静默,有时也说些无味的话,但总之,W恭敬有加。
但忽而,W告诉他:屋顶的梁桁间,固定梁桁的某个部件会转动。W说完,也走出了屋子。但他觉得:W只是去找他的妻子。
在现在,他一个人在高敞的空间里。他本是驱车来,车子貌似也很崭新,是衿子母亲的车子。他进入W家,他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也是崭新的。现在,他的电脑就摆在屋子里他所坐的椅子的下方地上。
忽而,他仰视屋顶的瞬间,他亲眼看到屋顶类似的部件在神奇地转动。他霎时被唬到了,随即,他也大跨步跑出了屋子。
“砰訇……”不及他离开屋子多远,一阵巨响,几乎刺破了他的耳膜。他猛得掉转头去,他呆呆地看见屋子已然化为平地了。
他很久才缓过神来。之后,他想起他的崭新的车子、崭新的笔记本电脑,他的神情一下子又沮丧起来!
“复仇吗?”他狂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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