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写过命题小说，但为了搏妻子一笑，姑且为之。
一
园区中央有一处广场，种植了两排玉兰，现正开着花。两位女性席地而坐，在拍摄远树、晴天和身体。
正午阳光猛烈，让这里千毫毕现。原本枯黄的草皮，此刻有许多嫩草，透出沉闷的干土，开始收复去年遗失的家园。
离此不远还有一块由砖石围成的田亩，那里芳草萋萋，经受了一冬天的摧残，依然美丽。尤其是东北角，长得格外卖力，比全体同仁都要高上两寸。
“为什么这里的草，要高出这么多？”我们正在散步，妻子突然问我道。
不等我作答，她自己先提出一个猜想，那就是有人在此施肥——指有人在此撒尿。我说不可能，这里如此开阔，怎么可能有人这么不要脸——除非是晚上。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猫在此尿尿。”我补充解释了一句。
大概一个月以前，经历了连日阴雨后，天空终于放晴。我们在遛弯时，恰巧路过，看见三只橘猫在此逗留。其中就有两只，卧在东北角附近，显然有可能，是它们犯下此案。况且施肥非一日之功，要经年累月，所以只有它们才有时间。
妻子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但她不愿相信曾经喂养过一次的猫，会做出这档子事，又提出新的见解：“会不会是这块地，本身就肥沃一点，才导致长势更好！”
这一点很难说，要做化学检验，才能证实。但我们都是程序员，根本没有实验室可用，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不过她提出一种方法，那就是让我从长势一般的草地里，任意选出一块，每日在那里尿尿，过一段时间再对比一番，看是否那里也长的更高。
对于这种天才构想，我提出两个疑问：第一，我是人不是猫，或许猫尿和人尿相当不同。第二，作为一个成年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此尿尿，实在耸人听闻。就算要尿，也得在别处事先尿完装好，用瓶子浇灌，而且要尽快，不然可能不新鲜。
隔天，妻子将她喝完的饮料瓶，丢给我，让我准备实验。这种探究精神，令我无比佩服，只好欣然接受。
装瓶的过程，可谓惨烈，这里就略去不提了。只说那天饭后，我背着手拿着冰绿茶，走在人群中。虽然不安，好在瓶身颜色符合要求，掩盖了尿液的光芒，很难被发现。在甩开熟人一段距离后，我们顺利抵达目的地。不巧，那地方近来人气很旺，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踱步，聊天。
我们局促不安的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上，一直聊天到十二点半，人群才散尽。我腆着脸，走到西北角的一处树阴底下，弯腰进行一番浇灌。阳光四处弹射，热得我满头大汗。向来做这种事，我都难免紧张，这次也不例外。等我站起身，发现妻子站在玉兰树下，冲我狂笑不止。
回去途中，我拍了拍妻子肩膀，坦言自己为了试验豁出去了，希望结果不会让我们失望。她还在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经过一月余的灌溉后，草长高了一点，但还是不明显。不知是时间不够长，还是我之前的猜想，存在问题。妻子看出我的疑惑，说：“你的量比猫都大，显然不是猫的问题。”
排除尿液的影响，现在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块草下有些什么。可又不能挖开看看，实在是恼人，毕竟已经付出这么多努力，冰绿茶都买了好几箱。反观妻子倒是释然，笑眯眯的看向我，因为猫已经没了嫌疑。我气不打一处来，一句话不说，离开了现场。
夜间，这份焦躁，甚至出现在我梦里。
二
试验没有结果，纵使令我沮丧，可饭后还是要散步。我和妻子来到办公楼后方，一片樟树林中，看着大小不一的枝干，妻子又提出一种新看法：“可能是那片草品种不一样，长得就是高，或者是基因突变？”
我沉思了一会，赞同道：“确实有可能，而且光照也有影响。”
“照这么看，影响因素太多了！而且也许多个因素都存在，共同造就了这个结果，这实在是太难分辨了！”
“不过在我看来，应该还是有一个主要矛盾。”见她眉头紧缩，我安慰道。只不过这些情况，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无法探究了。我打电话给学生物的同学，他现在就职于一家制药公司，在听完我的诉求后，他有恃无恐的讥笑道：“你这个傻逼，简直是闲的！屎吃多了？还有时间探究这个！”妻子在旁边听了，怒不可遏，抢过电话，立即一顿驳斥。同学听了大惊失色，忙说是开玩笑的，不知道你也在……
通完电话，我看着妻子苦笑，也奉上一句歉意。她还是很大度，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以那片草，写篇文章。我欣然领命，回到办公室，抓耳挠腮起来。
我向来不爱写小说，正好挑战一下自己，上文就是成果。
……
妻子看完，批评道：“编的不行，存在一个致命漏洞！”
“什么？”
“缺少生活常识，施肥哪里需要那么多次？而且尿液需要发酵，你这还是生尿，天天浇，草不得烧死！”
她说的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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