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政绩与平庸
历史知识导读：
【导读1】历史记载：官僚政治特征之一就是做官不做事，衙门越多，事情越办不好，拿薪水的官僚越多，负责做事的人越少。历朝历代都会慢慢走向这个必然的怪圈，朱元璋深知此问题，上台之后对官僚机构大加改革，使之更加高效地为皇权服务。
【导读2】历史记载：朱元璋为管好这些官员，他一直在用规章制度捆住官员们的手脚，令他们只能在他严格规定的范围内活动，亲自撰写《授权到任须知》，对每一级官员的职责做出详细的规定。
【导读3】历史记载：朱元璋将地方公务分为“发布公告”、“征收田粮”、“管理仓库”、“会计核算”、“受理诉讼”、“管理官署房产”、“管理囚犯”、“管理地方读书人”、“管理地方农渔业”等等三十一项，并且逐项开列注意事项，并对注意事项追加具体的细节要求说明。
【导读4】历史记载：朱元璋对于京官，制定《六部职掌》，把每部、每司、乃至每科所有大小官员的岗位职责定义得明明白白，细化到连每月用多少墨水都要计算得清清楚楚，对他们进行精细化管理。
【导读5】历史记载：朱元璋曾做出过与我们常人认知相悖的规定：禁止官员下乡，规定官员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官衙里，不许去体察民情，目的就是怕搜刮扰民。官员的主动性和自由度被压缩到历史的最低点。
如何客观公正地评价官僚体系的政绩呢？
官僚体系处于夹层中间，存在对上管理与对下管理的问题，所以政绩体现的主线只有两条：对上就是税收的完成度，对下就是社会底层的稳定性，这两点是相互影响和作用的。
首先是向上的税收完成度。税收是一个国家得以生存的主要经济来源，就如同一个家庭一样，如果没有收入，如何正常生存和生活？如何应对一切有知或未知的异常开支？
税收的完成度，是保证财政收入的主要方式，是一个官员政绩的最为直接的评价指标。
税收的完成度狭义而言，就是一个官员完成上交财政数额的大小，或许很多岗位的官员认为：这个税收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没有直接的关系，并不是代表没有关系。间接关系也是关系，这种关系就是考核的重要的关联指标。
作为一个至高无上的皇上，我有绝对的人事任免权力，而人事任免权的核心就是我能用我想用的，用我能用的，用我好用的人。
什么是能用、想用和好用？
就是能给我带来收益的人。
什么对于一个国家才是真正的收益？
主要就是金钱和安全。
金钱可以保障国家的正常运转，可以保障我与子孙后代的皇家生活，可以保障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安全就是可以让这种保障千秋万代地正常运行着，不出意外，不出异常，被保障的主体不被更换掉。
如果着两项不能被保障，我如何能保障你的官运亨通，光宗耀祖，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对吧？
当然，对于官僚体系而言，税收与安全，两者或许是矛盾的。税收完成度高，安全隐患大，反之，安全隐患小，税收完成度可能会低。故而两者之间的平衡度，就是一个官员的执政能力高低的表现了。
这就是我作为一个执政者最为简单朴实的政绩观。
对于官僚体系中的弊端，只要不影响主要的政绩大局，一般而言，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能力的官员，可以另辟蹊径，增加税收的来源；正常的官员，就是想法设法地完成既定任务；平庸无能的官员，就是横征暴敛，豪取强夺，不管死活，无形中加大民众的压力，增大安全的风险。
自古以来，官僚体系中有两大硬伤无法根除，或者说其他体系中依然也会有同样的困扰。这就是论资排辈和裙带关系，一个是资历，一个是关系。
资历导致更多的是官僚体系的一潭死水，混日子的多于干活的，干活的又会怨天尤人，更多的不是看绩效，而是时间与机会，甚至是关系。
关系导致形成小团伙的庇护罩，排除异己，形成以各种利益为导向的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网，不查天下一片祥和，一查就会发现乱如丝麻，纵横交错。
资历可以带来经验值，关系可以带来方便性。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究竟孰优孰劣？如何能找到利弊优劣的最佳平衡点？
我作为最高的领导者，必须解决资历与关系的问题，因为对于我而言，这是危险的，是弊大于利的，最终是人才的匮乏，或者才不我用，而是最终被利益团伙利用来对抗皇家权力。人事有利益需求的，有利之地，人皆向之，无利之地，人皆避之。
对于一个州府大员，或者小到一个县官文吏，如果工作重点不是以保障财政收入为主线，一切都是不合格的。你可以认为的工作是档案管理，你的工作也可以是断案明冤，你的工作是治水开荒，这一切都是要以保证财政收入为方向指导的。花钱的事情谁都可会做，而且喜欢做，这不是本领，挣钱才是本事。
对于我个人而言，就如同地主都是喜欢能干活，能多收粮食的长工，那种饭量大，干活懒的自然不受待见。
安全对于官员而言，是最大的危险因素，不是人身的安全，而是官帽的安全。安全就是官员管辖区域内民众不造反，不闹事，风平浪静，安居乐业。自古以来，官逼民反，民才反。民都是被逼的？被谁逼?官逼的！官为什么要逼？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一级级的保，一级级地压，一级级的不安全。
对于安全的解决方法有三种：一是疏，二是压，三是疏压结合。
疏是对症下药，压是最为好用，猛药急攻，但是最为危险，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为长久，只求安全一时。
安安静静地完成税赋，保证财政的稳定，这才是最好的政绩。
民众安稳，不苛政，不扰民，不催款，不欠债，上级安心，民心爱戴，最好的保官之道。
不贪婪，不过猛，不好大喜功，不劳命伤财，这才是为君的治国之本。
平静而治，顺势而为，适可而止，适度时政才是长久之计。
功过是非不是自评，而是随时间慢慢得来的结果而定。
一个朝代命运的长久，也不是由谁可以任意决定，而是一种多因素的合力，但是终有一条亘古不变的定律：善恶终有报，只待时辰到。
国运如人。善政总会好运，恶政终会害人害己。上不正，则下愈斜。善待百姓，才是善待自己；善待民众，才是久远之道。
我对官僚体系始终没有好感，就是从内心熟知他们的本性，我的一点恶，会被无限度地放大，我的无限善意，会被刻意地扭曲，扭曲到朝向他们自己有利的一面。
我确实终究无法离开他们，虽然我内心是如此的不堪，我唯一的办法就是严加管束，甚至杀无赦。但我也深知他们的厉害之处，高水平的知识体系，是他们永久的生存之道，都是聪明的一群人。
任何所谓的政绩评价方法，在我心中认为，最终都会被歪曲和利用。永远无法完全实现和达到当初设想好的功效。因为政策只是条文和口号，对策才是有效的方案，结果就是治疗自己不再幻想的入口良药。
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大规模地缩减官僚体系。人少了，自然就容易管理一些，人少了，自然就容易看清优劣，人少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乱七八糟。
让百姓休养生息，搞好他们的那一亩三分地，安稳，平静，不闹，是我最大的期望。
<本章终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