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初踏社会
申继旭在监狱里住了十年,出来后的一个星期,初踏社会的狼狈,对其的磨炼打击仿佛也积压了十年一般,一下子向他涌来……
开端:
医院里,申继旭一手提着一空水桶,一手拿着CT检查单,在CT 室前来回踱步。
不远处的等候区,穿着一身运动服的老人,一条腿向前伸着,好像受伤的样子,另一条腿用来支撑着身体不往下滑,环臂胸前,悠闲地看着等候区的屏幕,眼睛余光扫着那个拿着水桶的年轻人。
“今天真是走运,碰到一傻大个儿。”听到喊自己名字的时候,老人脸上立刻挤出一丝疼痛的皱纹的皱纹,上咧着嘴角,发出嘶嘶声。表演完毕,傻大个也跑向他。
还不明所以,被碰瓷讹上的申继旭,一颗心还忐忑了好久。
替申凯去送水,为了赶时间走了小路,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左转的黑色GL8为抢绿灯,一脚油门就撇了过来。申继旭顺势咧着身子躲,没成想身边多了一个推着车的老人。
“幸亏我胳膊没怎么用劲,那辆抢绿灯左转的车再离我近一毫米,被我扛倒的话,就不见得是从车上摔下来这么轻了。”
申继旭想到这还长舒了一口气。当听到化验单上得名字时,赶紧向等候区跑去。
“来,大爷,您慢点儿,轮到咱做检查了。”申继旭左手拿着水桶,用另一只胳膊去搀扶老人。
许是觉得和老人摔伤的左腿有些顺拐,搀扶不方便,到跟前就又换到老人的另一边。
老人一个踉跄,想要靠着他的身体一下子又摔了下来,这下胳膊肘又受伤了。
“哎呦,你个傻小子,你就是故意整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怕我讹你,你也不能这么让我遭罪啊。”
眼看着大爷疼得狠,申继旭额头上的汗就滴了下来。
正当这时,两三个大汉,从电梯出来就直奔CT等候区,见到这一幕,上前先将老人扶到自己身边。
老人和其中一大汉,眼神交接,点头示意了一下,手也顺势握紧。
大汉一把躲过申继旭手里的检查单,搀着老人向CT室走去。
申继旭此时,猛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因为摔了一跤打碎了醋瓶子,回到家忐忑被母亲骂时的心情,简直一模一样。
一个穿黑色夹克的大汉右手拇指跟处,刺着个“忍”字,满脸横肉,推搡着将申继旭带到医院楼道里。
“说吧,准备赔多少?”
申继旭懵了?把老人带到医院,一路上各种检查的费用都是自己拿的,眼看着老人没什么大碍,只等CT 结果出来,腿如果没事儿,道个歉,赔个不是,就得以解决。这不是正确的流程吗?
一想,让老人也受了疼,多少赔点儿也是合理,身上除了交的医药费,一个星期挣的钱也只剩下两百块钱。
“两百?”申继旭小声说着。
“什么?可笑,两百?你糊弄鬼呢!痛快点儿,两千块钱,这事儿就此解决,不行的话,就别怪我老爹‘阴魂不散’。”
“两千!!你也真敢要啊。”一个碰瓷的还有理了。后面讹话申凯没有说,这场合,说出来就是干架的趋势。
见到申凯,申继旭身子往楼道的墙上一靠,深舒了一口气。
接到申继旭的电话,在超市忙着的申凯,放下手里的活就直奔医院,这个刚出来的哥们儿,虽说在里面待过几年,但高中时那个纯净的眼神没有变,如果不是那件事,这哥们儿的前途一定大好。
惋惜了一路,刚到医院走廊就听见要两千的声音。
“最多500,我这个哥们儿也没跑没走的,身上也没多少钱,你们能得一点是一点,差不多开开章得了,现在外面正上下班高峰期呢,你们也别丢了大客户了。”
说着,向大汉递了跟烟,从怀里掏出一叠钱,直接塞到了大汉口袋里。
“我这哥们儿也没什么钱,这一千块我替他拿了,你也就帮帮忙,见好就收吧。”
申凯说完这话,自己都佩服自己。
殊不知,这个动作被一旁的申继旭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哥们儿的定义里又多了一重自尊。
发展:
从医院出来,申继旭跟在申凯身后,没有说话。
“晚上找沈申喝酒吧?”申凯扭过身来笑着对他说。
“呃……凯子,我……”
“没事儿,那句流行的话怎么说来着,不是老人都变坏了,而是坏人们都变老了。”说着,拍了拍申继旭的胳膊。
回到家,申继旭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自己经历的种种,他翻了个身,脑海里翻涌着各种悲观的想法,人生着10年的空白期,没有了青春,更丧失了积极适应生活的朝气。
30岁,没房没车没工作,性格孤僻内向不善表达,还住过10年的监狱。这就是申继旭,和他手里烂透了的牌。
呼……,深呼吸,申继旭从床上坐起来,这十年的牢狱生活,不仅让他尝过了苦涩,更让他懂得了忍耐,不知所措的时候,深呼吸,心绪就会稍稍安稳一些。我应该再忍耐一下,往前走着试试看。
“小旭啊,吃饭了。”
妈妈的声音打破了申继旭的思路。
坐在桌子前,申慧兰轻描淡写地对他说:“吃完饭,收拾收拾去见个面,你英子姑姑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是她那儿的服务员,28了,丈夫出车祸死了,带着个3岁的闺女,外地的,人挺老实,事儿也少。”
“妈,别给我说这事儿,我这样子,谁会看上?别再耽误人姑娘。”
申继旭低着头回话。
他不敢看母亲,不想做任何让这个女人不开心的事儿,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也没有自暴自弃。只是母亲他上来就直接安排他成家这件事,让申继旭没有一点准备,也毫无兴趣可言。
男人嘛,当然是先立业再成家。
晚上,和凯子和沈申见面聊起这件事,他们俩竟然让申继旭去相亲,说这些事都是提前“撒网”的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立马就会有结果的,你立着业也不影响你成家的步伐啊。
申继旭被他俩说的醉话逗笑了,高中那时的纯真爱恋,一心对一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如今,让和一个没见过面的姑娘谈婚论嫁,这对申继旭来讲,比遇到碰瓷还难解决,更何况,就自己这条件,就算人姑娘愿意,也是委身下嫁了。
三人喝酒喝到大,申继旭还有些许意识的时候,给他们俩的媳妇儿打了电话,沈申抢夺着手机嘴里呢喃着,“别让唐华来,不然又该用眼神杀我了……”
申继旭看着醉酒依然怕媳妇的沈申,嘴角微微一笑,男人还是得靠女人管。
而申继旭也曾想过自己被一个女人管。
她叫司念。
不一会儿,唐华和申凯的媳妇娟子一起来了,哥们儿的媳妇们也不知不觉中形成一道战线,俩女人带着风就来了。
申继旭站起来向她们道着歉,自己也踉跄着扶着他们往车上送,出门便愣住了,俨然看着自己的电车旁边,站着他曾经的司念。
这战线拉的还挺长。
转折:
目送他们离开,申继旭挠着头傻傻地冲着司念笑。这笑容里,更多的是辛酸和尴尬,是无力和难过。“你怎么来了?现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申继旭不敢看司念的眼。
“我开车来的。”司念对他说。
“哦,那,那我们站着聊聊?”
说这话的申继旭,刚说完就后悔了,他俩还有什么好聊的,但凡能聊的也都会是一把看不见的刀,申继旭啊申继旭,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这么想凌迟自己呢。
“听申阿姨说,给你介绍对象了,这个岁数,也该找了,成家立业这成家排在前面是有一定道理的,成家了业就有出路了。”司念爽朗的笑着,顺便说着这带血的话。
“噗呲”,申继旭如愿了。
明明是刀子捅进身体的声音。
“我也,我也准备要结婚了。”司念的声音好像有一丝丝颤抖。
申继旭连忙抬头,感觉快要哭的司念却以轻快的身姿转身,将后脑勺面对他,整理了心情有转过身来,眯着眼笑着说,“怎么,还惦记我呢?哈哈,果然是得不到的意难平啊。”
此刻的申继旭好像酒醒了。
虽说他并没有幻想司念还会等着自己,但是一出狱就收到她结婚的消息,也着实是像极了电视剧里“惨上加惨”的戏码。
“那挺好的,你幸福就好了。”申继旭只记得自己说一句,他和司念后面又聊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申继旭觉得胃里绞成一团,五脏六腑都揪着疼,是十几年第一次醉酒的症状吗?又或者是对懵懂情感抱有念想被无情捏碎的痛感吧。
申继旭只觉得,这酒的后劲儿挺大。
结局:
“申继旭,快点儿,跑操又迟到,志刚又该罚我们站着上课了!”
沈申从下面用脚蹬了一下上铺的床。
申继旭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曾经的高一201男生宿舍!!沈申,申凯,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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