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志刚老师,是恢复高考后的首届大学生,教物理。甄老师有一段时间可能呼吸道感染,不能闻到煤烟味道。我们班级有几个家伙就在物理课前打开火炉子盖子,把教室里弄得乌烟瘴气,甄老师受不了,物理课就成为了自习课,那几个家伙的阴谋就实现了。
多年后,我遇到了其中一个捣蛋鬼。谈起往事,他说那个时候他的确不喜欢念书,又无事可做,便故意捣蛋。而今他已经成为单位里的佼佼者,马上就要入党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比我们大了四岁,读高一就已经二十啷当了。也难怪十六七岁的我们当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严格地说,他应该算待业青年,而不是中学生。
甄老师后来担任二中教务主任,再后来调动到环县一中。几年后又升任环城初中校长,我曾经在媒体上看到优秀校长的名单里有他的名字。
现在他从环城初中校长岗位上光荣退休也好几年了。我们那个捣蛋的同学也一定退休了,说不定他可以看到我的这篇文章呢。
至于甄老师的物理课,我不敢评论。我的物理在历史上的最高分是48,高一升级的时候甄老师看我还听话,把48改成了60,我顺利升级了,从此摆脱了让我永远学不会的物理!
杨吉善老师是高一时期的班主任。那一年里,他的主要精力就是对付我班的那帮捣蛋鬼。他的化学课我也不敢评价,因为我也学不会。和物理一样,也是杨老师大笔一挥,我就及格了。
杨老师退休不久,就因病去世了,他离开这个世界也快有三十年了,愿他安息吧!据说那个世界没有疾病,不然怎么没有人回来呢?
石瑶老师经历过那个特殊的年代,是不是右派我不敢确定,但他肯定被那个时代摩擦过。他从其他学校调过来给理科班教语文,古文功底扎实。只是那时候他临近退休,经受过的挫折也损坏了身体,上课的时候声音很小,听起来很费劲。
石老师常年穿灰色中山装,退休后无家可归,在二中的教师宿舍蜗居多年。二中校舍虽然紧张,但从没有领导要求他搬走。我后来在二中工作的时候时常去石老师那里坐一坐,他喜欢吟诗填词。
我最近一次见他也过去很多年了,石老师依然是笔挺的中山装,只是手上多了一根拐杖。一晃多年过去了,石老师如果健在的话,也应该是百岁老人了。
另一个在特殊年代被牵连的老师是宋国栋,地理老师。坊间传闻宋老师读大学期间,在宿舍床头上把脚趾头伸向了伟人画像的嘴巴,被打成了反革命。
宋老师什么时候被平反,我不知道。但平反后的宋老师喜欢喝酒。仿佛要弥补那些年少喝的酒,经常在醉酒状态。
有好几次我去问地理题,都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每次去请教问题,宋老师都要沉思良久。很多时候他还没有想出来,我已经想明白了。
于是,我问:“是不是这样?”
宋老师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我们高中毕业后,宋老师去了某个小学。
他家就在曲子附近,听说退休后经常被人请去当礼宾先生,我在曲子工作十一年,居然从来没有遇见过。
石老师和宋老师,还有我在桐川遇到的一位杨老师,都遭遇了特殊年代落在头上的一粒砂。
王生武老师,年轻的时候在环县红极一时,坐过县革委会的第三把交椅。据说,从县政府门口出来跨过马路去对面的食堂,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不到三分钟的路程以至于要走半个小时。他后来成为教师后,当初跟他套近乎的人再也没有搭理他!
王老师有长远的眼光,他很快就认识到高处不胜寒,去兰大政治经济系学习,成为了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教政治课。王老师口才极好,政治教材背得滚瓜烂熟。在政治教学上应该是那个时代的专家级教师。
王老师的爱人李香秋是兰州人,声音洪亮,待人热情。学校每次举行运动会,她都是广播员。
世事难料,前两年得知王老师已经离开人世多年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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