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审问

作者: 8e3edb350381 | 来源:发表于2020-05-16 19:54 被阅读0次

    翌日。

    老人一大早儿就起身了,那时的人都起得早,少有睡到日上三竿的,她也不敢耽搁,早早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一番,随老人坐黄包车去了学校——国立中央大学。

    春日的校园一片生机盎然,池塘边的芦苇随风摆动,令人神清气爽。

    许江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她一见他便热情地打招呼。

    许江是她来这地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除了名字,她对他一无所知。八卦向来不是她的专长,更何况问得太多难免引人猜忌。

    从她第一次来学校坐在许江身边开始,周围几个女学生看她的眼神就生变了。她们不止一次刁难过她,由于只是言语上的攻击她就没放在心上,也没告诉老人。

    从她们口中她了解了许多事:许江的父亲是丰城商会现任会长,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在巡捕房做探长。

    她的老师是位叫唐远明的中年男人,高高瘦瘦,总喜欢穿深蓝色长袍,戴黑色粗线围巾,圆框黑边眼镜,一副书生相儿!

    她望着一旁的人出神。

    许江今日穿了件白衬衫,领口处的扣子松开了两颗。

    他肤色白皙,英气的剑眉下,浅褐色的眸子带着笑意,温煦如风,两片薄薄的嘴唇性感又不失优雅,嘴角勾着笑意,一阵风拂过,额前的碎发斜斜散落,在她心间荡起涟漪!

    她贫乏的词汇实在无法形容他的帅气优雅,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说:太他妈帅了!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她回神迎上许江淡淡的笑,清冽的声音,柔和的声线,仿佛羽毛拂过心间,很轻柔,触感却很明显。

    “真好看啊!”

    她自顾自地欣赏着他的俊颜,却换来他一记脑瓜崩:“怎么就不知羞呢?女孩儿家该学着矜持些!”

    对她的行为举止许江早已见怪不怪了,毕竟是留过洋的!

    许江虽是阔少爷,身上却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气息,举手投足更是凸显绅士风度!他来国立中央大学进修,说是想把古典文学好好研究研究。

    “我夸你你还打我!”她假装捂着脑袋抱屈,“好疼呢!”

    “我看看!”

    许江一听便急了,企图拿开她的手查探,却被她忽然躲开,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逗你呢!蠢死了!”

    “再这样惹我着急当心揍你!”

    许江最不喜玩笑,她却偏爱逗他,每次非把他逗气了方才罢手,反正撒个娇事儿就过了。

    “好了好了,改日请你喝咖啡赔罪还不行?”

    “你请我?这地方你都摸不着路子,哪里的咖啡好喝,哪里的点心好吃你都知道?我请你还差不多吧!”

    “那随你好了!白捡一顿饭还不好?这顿饭你赖不掉了,大丈夫一言九鼎!”

    “行行行!真拿你没辙!我说不过你,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我可不是开玩笑!”

    “西德法餐厅,那儿的咖啡不错,我早想过带你去了。”

    “我就知道你这朋友没白交!”

    “就会耍贫嘴!”

    他们认识有两个月了,谈不上很熟,话却投机,嬉笑打闹更是常事儿。

    “傅远辰你熟吗?”

    “我跟他没什么交集……你该跟他很熟才是,他与你爹关系颇好。”

    “他来家里玩过几次,挺熟了……我是想问他与傅呈枭是什么关系,怎么都叫他三少爷呢?”

    “傅呈枭是他堂哥,他们关系很好……唉?这些事儿你不知道?”

    “我哪里能知道!我才来这多久!去向谁打听?我只知道他们与我爹爹关系好。”

    “岂止是好这么简单!”

    “你有空和我讲讲呗?以后我若是在这边长久待下去,免不了跟他们接触呢!”

    “自然可以。”

    “徐锦茵出来一下!”

    他们正聊得火热却被唐教授打断了,透过窗子喊她。

    她刚出教室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秦墨,心里顿生出不祥的预感。

    秦墨见她出来了朝她走去:“先生派我来接你。”

    “找我什么事?”

    “我只负责带你过去。”

    “爹爹知道吗?我不想去!”

    “我想你不希望先生亲自来接你吧?”

    他特意强调了“接你”二字,并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当即就明白了他那话的意思。

    她知道傅呈枭绝不是找她去喝茶的,可若是不去,后果会怎样她也猜不准,真叫他亲自来接,闹得沸沸扬扬于她也无益!

    怎么说有爹爹这层关系,他应该不会对她怎样,这样想想她安心了许多,便随秦墨去了。

    秦墨开车将她带到一处欧式洋楼的大院内。

    洋楼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门口一块竖立的精致木牌上刻着“颐山公馆”四个大字,庄严肃穆,却没什么人气儿。

    汽车直接驶进院子,一停下就有黑衣保镖过来开门。

    “秦先生。”

    那人勾着腰,恭恭敬敬。

    “结束了吗?”

    “有些突发情况,先生在亲自审问。”

    “知道了,下去吧。”

    “是。”

    洋楼是对称的,正对面是黑色的栅栏大铁门,中间是一处很大的院子,院子两侧各有一方小型喷水池,喷水池周围有些松柏绿植,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洋楼顶端尖塔高耸,往下便是尖形拱门,拱门里估计是阁楼。正式的楼层共有三层,每层大约四五米高,彩色的大窗户作装点,显得精致典雅。洋楼两侧各有两栋单层建筑,也是同样的风格,大概是厨房或仓库之类的。

    “走吧,我带你进去。”

    她随秦墨一路进了客厅,通往客厅的走廊边站着一排与大门口那几人同样装束的黑衣男人,他们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好奇,甚至看都没看她。

    走廊是清一色的大理石地砖,两侧的墙壁上等间距挂着字画,每幅上都戳着密密麻麻的印章,中西交融得恰到好处!

    走廊尽头正对着棕色原木楼梯,左侧的沙发上,傅呈枭正双腿交叠坐着,眼眸间是难以遮盖的戾气,十分吓人!他脚下跪着个人,那人被两个黑衣保镖压着!

    客厅的装潢简单气派!左侧的棕色真皮沙发,右侧的餐桌,酒柜,茶具……应有尽有!

    “傅先生,您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

    “我再问一次,谁让你这么做的?”

    “傅先生,我真不知道,真不是我做的……”

    “你知道我的规矩。”

    “真不是我……您饶了我吧……”

    见那人不松口,沙发上的人朝黑衣保镖打了个手势,紧接着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人便昏死过去。

    顷刻间,一只带血的断手朝她飞来,未等她反应已经直直落在她脚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她头皮发麻,不由僵住脚步,下意识捂着嘴,怎么也叫不出声!

    她自小就怕这场面!

    秦墨若无其事地捡起那只僵硬的断手丢到一边,接着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沾染在手上的污血,一切动作都是那么优雅,自然!

    多么讽刺!

    他们怎能那样残忍?

    他们砍了那人的手……他们砍了那人的手……她一遍遍在心底重复!

    “没事吧?”

    秦墨戳了戳她的脊背,见她如此反应,只是客气了一句。

    “没……没……没事……”

    “走吧,先生在等你。”

    黑衣保镖处理完地上的血迹急忙将那人抬走了,经过她身边时她不经意瞟了一眼,那人惨白的面容简直比恐怖片还要吓人!

    她尽量平稳情绪,主动向傅呈枭打招呼:“傅叔叔好。”

    “坐。”

    “嗯。”

    “要喝水吗?”

    “不要。”

    “那我就看门见山了?”

    “好。”

    “说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是从……”

    “徐叔的那套说辞我是不会信的,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

    她该作何解释?

    要他相信她是从未来世界来的倒不如要他相信这世上有鬼容易!

    “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我换个问题,接近徐叔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目的。”

    “哦?不想说?”

    她极力辩解:“我真的没有目的!”

    “看来你是不打算老实交代了?”

    “我真没骗你!傅叔叔!我真的没有目的!”

    她束手无策,唯有极力辩解。

    “在我面前装可怜没用,我不是徐叔,更不会轻易信你!”

    “我没骗你!我真的没有目的!”

    见她一味矢口否认,他换了法子,起身靠近她,将头凑到她耳边,声音不轻不重:“你可知道我刚刚为何要砍那人的手?”

    “不……不知道。”

    “因为……他骗我。”

    短短几个字生硬如刀,将她的意志力一点点凌迟,瓦解,粉碎。

    “我没有骗你!我发誓我没有骗你!我说谎就让我不得好死!”

    她手指摆出起誓的样子,眼泪倾泻而下。

    “还不想说?”

    他似乎失了耐心,粗臂将她身子禁锢,拿起她细嫩的胳膊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魔术般多出把匕首,近在咫尺的她却没看清过程。

    他拿匕首轻轻划过她水葱般细嫩的手指,字字冷硬:“这么漂亮的手,要是少了几根指头……”

    她脑子“轰”得一声,恐惧渗透了全身每个细胞。

    “不要!”

    “既然不要,那就说出你的目的。”

    “我真的没有目的!”

    “哦?是嘛?还不听话?”

    匕首划过的力道大了几分,她心里的恐惧更甚,思绪不由漂浮,脑子里断断续续闪过一些画面:满身是血的医生,拿刀的纹身大汉,布满残尸的手术台……

    “啊——————”

    她不自控地惨叫,使力推开男人,将身子缩进沙发角,嘴里更是不停地胡言乱语。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他们杀了那个小孩……他们杀了那个小孩……别碰我…….不许碰我……谁来救救我……”

    显然她的反应在他们意料之外,两人被她搞得束手无策,好在老人及时赶来了。

    老人没在学校接到她,一番打听后才知道她被带到了这儿。

    老人一进门就听到她的哭喊,来不及多想加快步子小跑着进了客厅,将沙发里的小人儿揽进怀里哄着。

    她尚在惊恐中,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吓到了,下意识将老人推开,蜷膝蒙头,大哭大喊:“走开!走开!”

    “茵茵,是爹爹!”老人尝试与她说话,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不怕不怕,爹爹在这儿呢!”

    许久她才缓和,抬头看着老人慈爱的面容,怯生生叫了句“爹爹”,嗓子哭哑得不成样子。

    老人不停地抚着她的脊背,她心里的恐惧也随着抵消大半,委屈的泪水倾泻而下,小脸拧巴得如同刚被压过的麻衣赏。

    老人心头一酸,眼睑也红了。

    她情绪稳定下来后老人才起身与一旁的人交谈。

    “呈枭,你……你让徐叔怎么说你好呢?茵茵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对她使这些手段呢?”

    “徐叔,我不过找她问点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看是审问还差不多!”

    “徐叔,我只是以防万一。”

    “徐叔知道你疑心重,可你想过没有,若是将茵茵吓出个好歹,徐叔今后可怎么办?茵茵的命够苦的了,这孩子如今还能这么坚强,徐叔看着都心疼!”

    “我……”

    “徐叔人虽然老了,可心里明白着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宅子附近安插了人手?徐叔知道你是用心良苦便由着你了,可今日你连招呼都不打就私自把茵茵带走,还闹了这么一出,以后面对茵茵,你让徐叔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

    “我……”

    “不管你信是不信,茵茵就是华儿的转世,你若容不下她,那徐叔明日就带她离开这儿!”

    “您言重了!”

    “呈枭,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过于疑心,只怕会寒了人心呀!茵茵的身世与常人不同,徐叔自会给你个交代!今日就罢了,我先带茵茵回去!”

    “我送您!”

    傅呈枭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回老宅。

    从颐山公馆回来后,她一连烧了几天,老人不光差人去学校给她托了假,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每晚守在她身边不说,还吩咐厨房换着花样给她做补品,好在她自小就跟着爷爷学养生之道,身体恢复得很快。

    晚饭后没多久,老人又端着碗银耳红枣汤走进来:“快趁热喝了!”

    “爹爹,刚吃完饭还不到一个钟头呢,我喝不下~”

    “那也得喝!这东西补气血,快喝!”

    这几日她都是这样过来的,腰上圆了一大圈,可老人的一片苦心她又不想辜负,无奈只能随老人的意了。

    “你生病这几天许江来了好几次,见你昏睡着就没多待,今儿个又打电话来问你的病怎么样了!我看这孩子可不错,人品好,家世好,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爹爹你又胡扯了,许江哥于我而言不过是朋友!”

    “爹爹看他可不是这么想的,过了今年该给你说门好亲事了!”

    “我不要嫁!”

    “不许这么任性!”

    “茵茵想陪您一辈子!”

    “傻丫头,你万一回不去,总得找个可靠的人家,爹爹哪儿能照顾你一辈子!许江这孩子不错,爹爹看人还是很准的!”

    “爹爹~”

    她蹭在老人胸前撒娇。

    “你若是不喜欢,爹爹再给你寻更好的。”

    “爹爹,我……我……”

    “有话就说,在爹爹面前怎么还藏着掖着?”

    “我想听听……关于姐姐的事……”

    老人一时失言,面色悲怆。

    “爹爹不想说就不说,我不过随口问问!我只是好奇,为何家里连张姐姐的照片都没有!”

    “照片都被锦华烧了……茵茵,爹爹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锦华和她娘……”

    老人一度哽咽,拉起袖子抹了把眼泪,跟她讲起过往。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有一晚徐锦华怒气冲冲地跑来老人房间,她一身玉色绣花长裙,打扮是清末的丫鬟模样儿,她一进来边就向老人质问:“爹,是您让傅呈枭去我房里的?”

    “是。”

    “爹为何要这样做?”

    “傅家不能断了香火。”

    见老人神色平静,徐锦华生忍住即将掉落的泪珠,极力压下心里的怒痛继续说:“所以呢?”

    “呈枭如今无暇顾及婚事……”

    “于是您就亲手将您女儿送到他床上?您想过您女儿吗?您女儿是什么?傅呈枭传宗接代的工具?”

    “华儿,爹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会看不出我与傅呈枭之间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吗?不论是他对我还是我对他,都是如此!”

    “呈枭已经答应爹了,他会给你个名分!”

    “爹!”徐锦华失控怒吼,“有时候我真想不通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您对傅家做的够多了,对傅伯伯您已经问心无愧,难道还要将后半生奉献给他儿子吗?”

    “徐锦华!我是你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由不得你!”

    老人的态度十分强硬,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爹您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怀疑究竟我是您亲生的还是傅呈枭是您亲生的!从小到大,为了博得您的喜爱,我学着读书,学着打理生意,学着做各种您觉得对的事儿!我努力向傅呈枭看齐,就算再难我都忍了,我告诉自己若是有一天我同他一样了您就会多关心我!可是我错了,因为您心里压根就没我这个女儿!”

    “徐锦华!”

    老人被她一番话气红了眼。

    “怎么?爹还要像上次一样给我个巴掌吗?”

    “你……”

    “傅家的恩情重如山,重到您要用一辈子去报答?”

    “对!我大哥对咱们徐家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尽!”

    “好!您报您的恩我无话可说!可我呢?您当我是您女儿了吗?平日里不闻不问这时候倒想起我了?您女儿是什么?窑子里那些低贱的姑娘吗?”

    啪!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在徐锦华脸上,老人再次抬手时被推门而进的傅呈枭拦下:“徐叔!”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忠孝二字你可有记在心上?我告诉你,傅家是我一辈子的主子,也是你一辈子的主子,听清楚了没?”

    徐锦华脱力跌坐在凳子上,似已绝望:“那您对得起我娘吗?她死心塌地跟着您,对您的话更是言听计从,您何曾关心过她?她临死前吊着一口气等着您,盼着您,就是为了见您最后一面!可您呢?您心里只有傅家!您让她带着遗憾走了!您知不知道我娘她到死都在喊您的名字!”

    “……”

    “徐叔,别勉强华儿了!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傅呈枭!你用不着在这儿假惺惺!你滚出去!”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你娘的温婉贤淑你怎么一点都没学到!”

    “我娘?您根本不配提我娘!”

    “华儿,你怎么能这么跟徐叔说话,你明知这是他的痛处!”

    “好!真好啊!你们父子情深,就我多余是吗?我走还不行吗?”

    “华儿!”

    徐锦华抹着眼泪跑出去,对身后两人的喊叫置若罔闻,她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这长长的夜色中……

    老人的故事讲完了,眼泪也流干了,听完故事的徐锦茵早已哭成个泪人儿,窝在老人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爹爹,那后来呢?姐姐谅解您了吗?”

    “后来没多久,锦华就因一次意外走了……她到死都没跟她爹说过一句话……也没听她爹跟她道个歉……”

    老人再度哽咽了,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爹爹~”

    “茵茵,爹爹是不是根本不配做父亲?”

    “爹爹这是什么话!”

    “我大哥死后傅家就败落了,呈枭小小年纪要挑起整个傅家的重担,他吃的苦不是你能想象的,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呈枭是我一手带大的,他对我的感情并不次于他父亲,他虽从未管我叫过爹,可我知道他心里是认我这个父亲的!那段日子我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呈枭身上,甚至忽略了锦华和她娘!我知道锦华到死都记恨着她爹!她心里怕是早都不愿认我这个父亲了吧!”

    “怎么会!我相信姐姐只是跟您闹脾气,她是爱您的!我无法体会姐姐的心情,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怨您!您用一辈子完成了您的承诺和使命,这世上哪儿还会有比您更伟大的人呢?我想这些姐姐心里都明白!”

    “傻丫头~”

    “爹爹您放心,我会代替姐姐好好陪着您的!”

    老人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语重心长:“爹爹如今就盼着你能有个好归宿,这样一来爹爹也没什么遗憾了……你若是能回到你父母身边自然好,若是不能,爹爹一定给你寻个好婆家……”

    “爹爹,您不会也把我送给傅叔叔吧?”

    “这是什么话!”

    “您放心,只要是您的意思,我一定照办!您要是吩咐了,我肯定马不停蹄地跑去跟傅叔叔成亲,任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也绝不退缩!”

    “呈枭好歹也长得一表人才,能力更是没话说,怎么就成妖魔鬼怪了?”

    “您看看,您言语间还是向着傅叔叔,怪不得姐姐埋怨您呢,我都有些嫉妒了!再这样下去我在爹爹心目中的地位岂不是保不住了?”

    “就会耍贫嘴逗爹爹开心~”

    老人敛眼望着怀里的人,言语间尽是宠溺,房间里凝重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老人会对她如此信任!她也似乎有些懂了老人与傅呈枭之间的感情,那是一种远远超乎一般父子之情的感情!

    她望着老人沧桑的面孔,心里暗暗有了决定,她决不能让老人再留遗憾,她对父母的恩情只能来世再报了!

    一阵凉风透过窗户,摇曳的灯光将这一老一少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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