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儿:
来信已有时日,因诸事繁琐不得静心,耽搁了,想来你也不会介意。你的信时常像一只翩飞的蝴蝶萦于脑海,她告诉我你不介意。
这几天我在追《美好生活》。很久没有追完一部剧了,这两年来,再火的剧都被半道冷落,怀疑自己严重缺乏耐心。张嘉译是个让我还会微微心动的男演员,不知这回能盯着他瞧多久。他有点像我十五岁时偷偷喜欢过的一个男生,那种感觉现在回忆着也是明亮又愉快的。这事儿老毛都不知道,女人应该有点小秘密,你说是吗?
最近又添了一毛病,颈脖子怕冷。初春时节了,在家里都离不开围巾。你能想象吗?裹着毛绒家居服,颈上环一圈围脖的画面。真的在老化啊,越来越不敢任性。
我在杭州,在手机上写。多次来过这美丽城市,三月花正漫时却还未曾有。这次和几个同道来培训四天,我们运气很好,天气漂亮得不像话,太子湾的樱花让人直呼受不了。我就是这样,一见着极致的便口拙词穷,说不出又憋着难受。
杭州离上海很近,心动过翘课一下午去会你,同仁们把时间安排得太满,不好缺席,终于作罢。其实南昌离上海也就四个钟头,我缺的不是时间和机会,而是年少的冲动与无畏。
还是等待缘分吧,我们的缘分。
一封信写得断断续续,这时已是一周后。我埋头忙,而且没有成效,被沉重感日复一日包围。你的字和画亭亭于朋友圈,能使我安宁一会儿。总是想起一句话:人不快乐,是因为没有做自己。
这十年,我放弃了专业,做着行政工作,等到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自己实在不适合那些等级、程序和套路时,已经回不去了。我曾经是好强的,而且有些清高,有点自负。十几年前因为所谓发展空间调换了单位和岗位,时至今日,所有的奋斗、好强、自负都已消散,只剩下半层清高还舍不得。如今的工作是麻木的、机械的、骨子里有点抗拒的,依然会认真但没有激情。忙起来没空想太多,偶尔才惋惜,我本来会成为一名很严谨敬业的药师,然后,可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与文字有关。
一直为自己无法与周围女性一样热衷于烟火生活而苦恼。我可以微笑着接受她们,倾听她们,却无法真正融入她们。没办法,那些家长里短、购物、美容,甚至美食,都不能让我投入。我极少与人谈及文字,这方面最好的朋友也没有共鸣,难免让人感觉有些孤独。或许是因为工作的繁冗,生活我就尽量简单些,被同事戏称为“没有欲望的女人”。女人们都喜欢抱团,我大概过于清寡。
认识你了解你的过程,倒不如说是更加看清了自己。我们俩是同类的鸟儿,你舒展于野外,我囿守于竹笼。这样的我,既不满足安稳苟且,那般束缚蜷缩自然会令周身酸疼,自然无比羡慕你,你的灵妙,你的轻盈。所有的美好都深植于营养,而仅仅是幻想你在风中摇曳的姿态,已经是很愉悦的事。
常常跟着你娟秀的字体重温那些美妙诗词,虽然还是记不住,但享受了意境也足够。我有时读书,没有精力贪婪。有时写一点,任性地活在自己笔尖。一冲动也列计划,估计九成实现不了。八里山人程远河又给那篇《遇桃》打了赏,他不许我们叫他老师, 他几乎每天都写,金戈铁马大漠长河,枕戈待旦投笔从戎,总闻铮铮之气。我谈不上多喜欢,但敬重和佩服是真实的。
他总是提醒我不忘保有“风骨”,说实话,这两个字让人感觉有压力。我很想告诉他,风骨,对女子是奢侈的,对见了满树繁花便心欢意足的女子是艰巨的。他批评我那些轻松愉快的、没有思考的庸俗文字时也是毫不留情,指《四十有五》明显浮躁。我回头再去看了看想了想,写的时候挺平静的,只是不深刻。可我就是喜欢这样浅白轻快地表达自己,于国于家有益的也写不来,怕是会让程老师失望。
几日前托友人从婺源带来皇菊,想着寄给你。因体质甚寒,遵医嘱我平素不饮绿茶,这种偏凉的菊花茶并没有尝过,也不知玮儿你是否合适。据说泡出来颜值不错,若不好喝,犒赏一下眼睛也好,“颜可素,眼须色”嘛!
我的字丑,于是用雅致些的纸来誊写希望能藏拙,结果发现愈加突出了这丑。想想挺逗的,玮儿你就透过表象看本质吧,她有时心灵美。
窗外花如雪,美好时节宜谈风月。我愿意私藏,不发简书了,你却不必受拘的。
这次就聊到这儿,代我向学习委员问好,祝安!
步绾
2018年3月31日于南昌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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