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有一部韩国电影在各大影单、电影节、电影爱好者们之间广为流传,
那就是韩国导演李沧东导演的最新力作《燃烧》,
根据近年来诺贝尔文学奖最热门候选人村上春树的原版小说改编,
由韩国最优秀的演技派新生代刘亚仁领衔主演、经过千人海选挑选出的女主角,
还有在《行尸走肉》中担任C位几乎成为韩国在好莱坞门面担当的“格伦”史蒂芬元。
这个组合吸足了观众们的眼球,但电影却收获了非常明显的两极分化评价,
有的影迷对它倍加赞赏,认为这部电影中,
那种末日与希望共存的黄昏质感的文艺风格与批判阶级分化的现实主义并存,
兼备了文艺性与现实感,堪称一股基于文本之上,营造出了文本中的意境,又超越了文本的影视作品。
而另外有一部观众则认为,
李沧东的《燃烧》完完全全被村上春树的原作小说所框死,
不论是了不起的盖茨比、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作家、猫咪、福克纳,
这些都是写意的村上春树惯用的意象和象征主义代名词,被用在了电影中反而成为了一种不伦不类的代言词。
透过本质来看《燃烧》,不过是透过几位演员展现的人物高光点、朦胧意境美的画面去支撑了一个故意被模糊化、高级化的内核:
韩国社会年轻人的惶恐迷茫与强烈的阶级分化,并没有探讨到更深入的层次,
但作家出身的韩国重量级的导演李沧东,一出手势必会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且先不说《燃烧》是好是坏,
毕竟红颜秀认为“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观影者对一部电影都有自己的理解和判断!”
并且一部电影也不能简单的以‘好’和‘坏’来定夺。
但今天,红颜秀想透过李沧东的《燃烧》引发的热议,道出当今世界不同国家共同的一个现象:
每一个国家的电影观众心中都有一位代表自己国家的重要电影人,
就像诺兰之于英国,李沧东之于韩国,如果有一位导演是“只有一位中国电影人配得上的至高期待”,
那么这位导演一定是:姜文!
姜文在中国电影圈那一份“鬼才”一般的创作地位,
《鬼子来了》、《阳光灿烂日子》、《让子弹飞》不然就不拍,一拍就成为中国影史经典作品的履历,
还有姜文本人那种北方爷们的豪情万丈、热情蓬勃但又带着些孩子气的气质,
他不讨好观众、做自己的作品自然是要受到许多的关注、评价和热议的。
提到姜文导演的电影,就不得不从他的处女作《阳光灿烂日子》说起,
在我们回忆那个“动物凶猛”的年代之时,我们对它的定义往往是罪孽深重,没有自由意识,无趣、高度集中的重压,
和我们固有印象、或者其他的影视文学作品中所展现的不同的是,
姜文在电影里展现的是一个和我们固有思想里完全不同的恣意妄然的、浪漫激情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这样的极具个人标签的导演风格,接下来依旧出现在姜文的作品中,
就拿最近上映的《邪不压正》来说,
当我们都以为英俊体面、身手不凡、卧薪尝胆、有贵人相助的李天然能够完成一场“被解救的姜戈”式的意气风发的、英勇潇洒的复仇,
可没想到这个想到仇人时恨的牙痒痒的李天然竟然退缩了起来,
你想,“哎呀不能够啊,怎么姜文请彭于晏来,就演了这个平凡还有些怂的少年。”
其实,姜文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打破你以往观影经历和生活经验上的套路,初看时你想“这姜文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但是当影片结束后,恣意的复仇完成、阳光灿烂的日子沉入游泳池底,你才发现:
这些所谓姜文式的孩子气、恣意妄然、胡闹、浪漫,其实都带着姜文式的“看透生活的本质,接着热爱生活”;
以一种举重若轻的方式去展现人性里矛盾复杂,人在时代变迁中的无力感和被动感,
以及生活与命运往往在不经意间开出的玩笑所造成的“荒诞中的真实”。
提到《阳光灿烂日子》描绘的那个时代,
我们虽未经历过却早就在脑海中进行了描绘,而姜文却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角去展现,
作为观众的我们早已失去了童真的年代,有的只是世故和伪善,
我们之间隔着厚厚的一堵墙,虽然,网络拉近了时空的距离,但是,它却拉开了心灵的距离,人们不再如兄弟,有的只是一种“关系”!
而《阳光灿烂的日子》确实那么的真诚自在、真实触手可及,丰腴美丽的邻家女孩、一群胡闹的兄弟,
永不消逝的夏天,还有初学大人做事时的新鲜有趣。
影片是一份宝贵的回忆,
影片开始,笛子缓慢吹奏出一个时代的挽歌,在记忆中满格年代人的精神面貌,
他们的幸福和生存才是积极向上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单纯、善良和大公无私。
而《邪不压正》中的姜文又将自己设计成了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十五年前他在雪地里遇见这个燃着火的少年,要帮助他复仇,原因是“你天赐大恨,能成大事”,将他送去美国训练;
十五年后,他将李天然调回中国,为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用李天然的行踪交换根本一郎的脑袋。
他爱这个体面的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也想拯救这个垂危的国家,
所以蓝青峰在车里那场流着泪,袒露心声的戏才那样具有感染力,一个带着笑容却泪流满面的回头设计的极为漂亮,脸使力往窗外顶,演出力度。
但是这样一个豪情万丈、爷们儿味十足的大汉,纵使是姜文这样活的明明白白的七尺男人,
也会在命运和外力的影响下,发现自己所追寻的生活轨道一步步偏离,
才有了那一句黑色幽默式的“穷途末路啊,穷途末路。”
这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国人在看惯了抗日电影中塑造的非黑即白的形象时,姜文非要反套路的把自己设计成一个不黑不白的人物,
有一颗拯救世界的心,却要将我们的男主角置之死地,
如果他决意牺牲李天然,就显得他冷酷无情;
如果他一心只保李天然,又显得这个男人小家子气、没有成大事的格局和牺牲精神。
还记得,《西部世界》中的两位机器人女主的立场吗?
一个为了使自己的物种走出黑暗,获得完全的自由和光明,不惜改造自己的爱人泰迪,
另一个为了明知可能只是一段程序的亲情,毅然决然选择乐放弃自由革命,再次回归自己的噩梦之地、去找寻自己的女儿,
人工智能的选择面对着取舍,思想和性情上如此复杂矛盾,人类又如何能以简单的黑白两色来定论。
这是姜文表面豪迈粗糙下的温柔细腻,
电影看似不拘小节,但又在细节中的卧虎藏龙,所以窦文涛邀请姜文的那期“圆桌派”,起名叫“讲究”;
讲究是一种极为认真的态度,它是顾全大局和整体风格为前提下的绵里藏针;
不是小家子气的追求某个细节而顾此失彼。
姜文的电影作品和他本人的气质上高度吻合,一米八几的大汉、有一股彪形大汉的匪气和硬汉霸气;
但也不仅仅是粗粝,还带有一些孩子气的天真热情和浪漫色彩,他的电影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让人着迷,
那股恣意挥洒的生猛劲儿,带着点超现实,梦幻般的飞起。
同时又好像能从中清晰地看见现实。和前段时间口碑票房都收获颇丰的《我不是药神》不同,
这类题材的好在它的真实,一种挖地三尺、身临其中的真实感。
而姜文在意的是电影作为视听艺术的内心,虚实相间、亦真亦幻,
所以他镜头下的世界都有一种“小男孩的英雄梦”那样天真烂漫之感,
《阳光灿烂日子》里拍婆子、说脏话、有着发泄不完的荷尔蒙的男孩子们,炎热难耐的夏天激发的调皮捣蛋的生性,
宁静丰满的身材、高傲的神情、活泼美丽的脸意味着的那种梦境里、意想里女神的不真实感。
《鬼子来了》里压抑感和不真实感并存的黑白世界,
一个离奇任务引发的一系列故事,不追求张艺谋、陆川式的大场面、震撼人心的事件却展现一个残缺的时代,
反而以一个荒诞的、滑稽样的视角去另类窥探一个时代,
灵气满满、不用沉重却举重若轻。
“北洋三部曲”仿佛离我们很远的时代,骨子里却依然是我们身处的魔幻主义现实社会奇观,
京城老炮和警察局长、美国大夫、日本军官一起喝洋酒吃饺子,
警察局长另一面是汉奸、京城老炮心中藏着巨大的秘密、日本军官想一口吃掉所在众人、美国大夫赴约却只为营救一个中国少年,
各路角色粉墨登场,不分左右无问西东。
这种中洋、新旧的多元混搭,和昔日大唐盛世独霸天下、雍容安详时完全不同,那时的长安是包容大气,
李白喝多了躺在宫殿里作诗时,每个人不论追求什么都真心佩服他的才情和浪漫;
而美国大夫在六国饭店里撒酒疯,桌上众人喜笑颜开的表面下却是心怀鬼胎,唯恐天下不乱,
那时的长安是包容大气,而北洋却是急躁混乱,
好像百家争鸣,又好像遍地搅屎棍;似乎乱世里英雄和高人辈出,又似乎每个人都只是利欲熏心、唯唯诺诺。
而这些混搭的已经却和姜文本人的气质高度吻合,
一些看透了现实但仍然保持乐观与自由的态度,一些成年人的人间烟火气息和机敏,还有一些轻易就能俘获观众和影迷的天才般的自信和孤傲感,
《圆桌派》里大家都赞叹他的故事说得好、引人入胜,他琢磨着:
“我在想怎么样能不说满一个故事,但拍出一部好看的电影。”
窦文涛问姜文“以后会不会他们都沉浸在游戏和高科技里,电影不再重要?”
姜文狡黠又沉稳的笑着说:
“不会,未来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过得舒坦安逸。当人们在现实中碰壁时,他们需要做梦、他们需要电影。”
他说:“只有我高兴,观众才能高兴,我没以为我和他们的梦不一样。”
带着些少年天才般的孤傲感,楚楚可怜。
当我们在期待电影时,我们在期待什么?
或许我们都期待着姜文还能给我们营造出一个怎样非凡的梦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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