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李煜
夜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凉风习习，不禁打了个哆嗦。月光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霭之中，朦朦胧胧的，看着不真切。
抚摸着书中的文字，我的思绪早已穿越千年以前，只愿与你凭栏听雨，听你诉说那前尘旧梦……
从嘉，从嘉，我想你定是更喜欢这个名字的。
我问过少年时期的你：“你想过怎样的生活?”
你道：“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清澈的眼眸里闪出光芒。
于是面对兄长的猜忌，你将自己投入诗词歌赋，扎进了故纸堆，自号“钟隐”，在皇宫中做起了隐士，纵情的歌唱隐士的生活。
造化弄人，一桩宫廷血案，兄长暴毙。北宋建隆二年，你改名李煜。
那日，我见你黄袍加身，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走向皇位，大臣们俯首称臣。众人见你高高在上，无比荣耀，而那抹明黄却刺痛了我的眼。
桌案上的诗稿写着：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
当宋军步步紧逼，南唐的军队节节败退。
我问：“怎么办？我们会度过这次难关吗？”
你说：“会的，一定会的。”眼眸不再炙热，盛满了忧愁。
终于，那一日还是到了。北宋的军队到了金陵城下。城内燃起了熊熊大火，无助的你欲自焚。多少人哭天抢地的对你喊：“救救你无辜的子民啊！”最后，余烬中留下的只有烧剩的诗稿。
你含着泪写下了投降书，开城门。摘下了王冠，褪去了衣衫，换上了白色素服，一步一步走到祖宗的坟前，匆匆一叩首。
城墙之下，每一名女子都在掩袖哭泣。你驻足，望着破碎的山河，很久很久，转身离去。看着你的背影，遥想少年时期的你曾说的话，我也不禁落了泪。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月光如水，洒了一地的银屑。没有星星作伴，稀稀疏疏的梧桐，任秋风随意摆弄。
敌国的君王让你吟诗作对，你作了。换来一句，好一个翰林学士。你只得苦笑。灯火通明的宫殿里，你听见诗酒欢娱的笑声，听见小周后凄婉的哭泣。你恨啊，怨啊。恨自己不能做个明君，怨自己谁也保护不了。
我问：“苦吗？”
沉默良久，答道：“苦。”眼眸已没有了神采。
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地上放着一壶浊酒，几盏酒杯倒着。你一杯接着一杯往里灌，诸多苦楚，诸多难耐寄托在酒里，藏在了诗稿中。
雨渐渐停了，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渐渐收回。历史写不尽你跌宕起伏的一生，看着书中一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只叹一句：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一梦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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