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家长会,邵春秋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别的家长争先恐后的围着班主任问这问那,唯恐错过难得的机会。可马立波这毫无起色的分数,让她灰心丧气,感觉没有脸去面对老师。
教室里热火朝天的气氛,让她莫名地压抑。走出校门,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着儿子不争气的成绩,心里没着没落的。腿也像灌满了铅,格外沉重,塌着腰,低着头,步履缓慢,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在儿子11岁的时候,她和马立波爸爸马强的婚姻破碎了。马强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货车司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倒也算是一个顾家、能干的男人,可幸福的日子在马立波9岁那年戛然而止。
马强在酒桌上认识了一个朋友,此人嗜赌如命,经常邀请马强来小赌一把,美其名曰“小赌怡情”。开始马强还能控制得住欲望,但此人能言善说,马强又抹不开情面,被他三说两劝的动了心。初上赌桌,手气居然还不错,经常小有盈余。一来二去,就陷入了对方设计的套路无法自拔。开始邵春秋还抱有幻想,声泪俱下、苦口婆心的规劝,希望为了孩子保住这个家。每次马强也表示痛改前非,发毒誓,扇耳光,甚至有几次还要断指明志。可每个赌徒都是被赌博夺走魂灵的行尸走肉。马强每月的工资不低,却风雨无阻地送进赌场,输光了,就偷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没有可卖的,就到处去借,借不到,就逼着邵春秋给,不给,就是家庭大战。
这样的“剧情”无数次的上演,让邵春秋觉得她和儿子永远都拼不过那个无底洞,更让邵春秋无法忍受的是:她无数次看见,当夫妻俩毫无顾忌的争吵撕打时,尤其当她声嘶力竭地大喊“离婚”时,儿子就会浑身颤抖,眼含热泪,仿佛灾难降临。事后她无数次责怪自己,可是下一次来临,还是无可救药的“重演”。“哀莫大于心死”,终于在儿子11岁时,万念俱灰的她决心与马强离婚了。
与一个赌徒离婚,过程是“刻骨铭心”的,马强的贪婪无情“登峰造极”,甚至为了100元,都能和邵春秋争得你死我活。为了尽快摆脱这个赌棍,她不惜净身出户。
离婚后,邵立秋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得很艰难,儿子的抚养费和马强这个人一样永远是缺失的。每每面对儿子,她满心的愧疚,没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让他在同龄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她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补偿儿子,满足儿子的所有要求,甚至马立波的学习成绩下降,她都不忍心指责,只要儿子没学坏,说得过去,别像他父亲那样,她就知足。
日月荏苒,转眼马立波升入初中。他再也不能靠小聪明了,成绩开始直线下滑,班主任数次找邵春秋谈话,话里话外表明必须赶紧想办法,否则马立波将无缘高中。说起来,马立波学习神经不强大,可运动神经发达,绝对的长跑健将。参加各类长跑比赛,获得奖项无数。邵春秋想:既然儿子依靠学习成绩很困难,那就以“体育特长生”来争取高中吧。
初中三年,马立波咬紧牙关,风雨无阻的训练,不停参加各类比赛,邵春秋全身心地陪伴和支持了三年。功夫不负苦心人,马立波在临海市已是小有名气,初中毕业就被重点高中-市实验高中按照特长生标准录取。邵春秋得知儿子升入重点高中,一向不在儿子面前流眼泪的她,抱着马立波号啕大哭,这些年的委屈,疲惫,坚忍,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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