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且就一日而论:子时得阳气,而丑则鸡鸣;寅不通光,而卯则日出;辰时食后,而巳则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则西蹉;申时晡而日落酉;戌黄昏而人定亥。譬于大数,若到戌会之终,则天地昏蒙而万物否矣。再去五千四百岁,交亥会之初,则当黑暗,而两间人物俱无矣,故曰混沌。”
缓慢升空,数千街道路灯连结,婉若游龙,伸展着火热的身躯,光怪陆离,缠绕住黑暗大地,将他四分五裂。大连冬日向来无云,高空中俯望,即使黑夜也是极致通透的。停泊港湾的货船,陆地看有数层小楼儿高的船体上灯火通明,远离港口成群出现的船像是海市蜃楼,不禁猜想,那里应该是热闹着满是人气儿的街市,还是夜夜笙歌的男女欢愉之所。
驶离大连,陷入黑暗,零星的亮点儿稀疏的点缀其中。机舱里昏暗的灯光,抻着胳膊勉强打开阅读灯,灯光绝对目的性的扫射在额前,像是即将升入天堂前的最后一缕追光,却内心打鼓这是否也同往地狱。邻座宽衣体胖的中年,闭目嘴唇微张震颤,似乎是要努力吐干净紧勒着的安全带下面的胃胀气,这个画面充斥着腥臭味儿。在这样耳膜不停张合的闭塞环境中,孩童的声音变的极度刺耳,哼唱着的儿歌,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粉碎耳膜的最后一根稻草。空姐蓝色珠光眼影飘过,递给我一瓶水,肌肉用力撕扯嘴角上扬,挤出一句:“您好。”
广播声中说道:“现在是北京时间......”,现在是混沌之时。黑暗中偶尔穿过成片昏暗光影,无法消除这片大地的荒凉之感。眼睛掠过机翼望向前方的黑暗,突然,黑暗中隐隐漏出一片白纱,开始扩张,缓慢的横向伸展开,前方已经被白纱包围。随后他突然张牙舞爪的扑来,迅速网住了整个上空,穿梭在白纱中,地下的游龙变的虚幻,火热的身躯迅速降温,冷过黑暗中空姐的蓝色系眼影。是混沌,在戌亥交会的一段黑暗中,混沌幻化成形,吞没大地,它扩张的身躯逐渐下沉,包裹住每一粒尘埃,入侵每一个有机体的细胞。混沌在大地的默允下冲破戌亥,肆意穿梭各个时空,无论昼夜,大地都再无法摆脱混沌。
缓缓落地,自投罗网似的任由混沌冲入鼻腔,进入体内。这是一场丝毫没有挣扎就投降的战役,身为俘虏,无力抗击。宁可任其摆布,也愿不每日掩藏在只能延缓住要塞的罩体中垂死挣扎。一切都是徒劳罢。
京城有兽焉,其状如白纱,长须,无足,无目而见,无耳而闻,有人知性,无腹无五藏,食径过。人有德行也罢,有凶德也罢,皆往抵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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