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鬼事

      子不语鬼怪力乱，圣人之言。然圣人不语，非言其无。尝有怪事而惑，吾非圣人，试言之以享于众，或有可解之？

      俗有鬼神之说，人死其魂魄化而为鬼，冥司人鬼幻化，惩褒人世之善恶。然鬼有生无死，居何地？或曰有冥府纳之，其生活起居与人同焉？有四季寒暑之变乎？有农工之劳作乎？有市米鬻布之商贾乎？阳世农工商贾，阴世亦如故？然自女娲造人至今，存世者百不足一，或有轮回转世，其数有几何？余者皆为鬼，则鬼域大哉，其居地可纳之乎？诸多问题不能圆其说也，可见鬼神之说谬也。

        但确有不可解之事传于俚，都归于妄也不尽然。或道听途说，或以讹传讹，或传讹谋才，此皆不足道。惟本身之亲历，不谓不真也。余一友，父逝，发丧甚隆。备各种纸糊物品，俗曰纸札，有房屋庭院，车马佣人，生活起居用具应有尽有。吾依俗往探，得隙观其纸札，见纸糊屋顶瓦楞有开裂数处，随手补粘，剩边几处不好下手，便弃之未补，时吾独处一室，无人见也。出殡时统统焚之，以敬逝者用度。逾半载，吾偶谒之，恰闻其姊言梦，曰父房漏雨，攀檐修葺，追问漏处，恰吾未粘之所。此成不可解耶。

    或有可解之遇，初虽惑且惧，细格之，无他，唯识其本也。余尝骑单车夜行于野，时值亥子之交，无灯火可依。朦胧见前方数十米许有一列小白人缓缓蠕行，高不过三尺，影影绰绰，相向而来。吾头皮发炸，惧之不敢前，然此乃必经之路，退之不甘，遂壮胆向前，但愈近愈怯。终到碰头处，乃一队发丧之人，俗曰走街，行于道堤之侧，只露上半身于路面之上。哑然而悟，若不前探，又附会一则遇鬼故事。

        故未知之事，虽眼见未必为实，轻言遇鬼，十之八九属此类耳。或有一二，亦未考其实，鬼耶？非鬼耶？唯尊圣人之训：敬神鬼而远之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