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李飞
文:当时明月在
堂婶欺负我家20年,堂姐偷偷对我好,堂弟遭车祸,我的做法令她不解!
我叫李飞,今年42岁,是七零后,从小生长在偏僻的农村。小时候,我们家和堂婶子一家住一个院子里,她住两间西屋,带着两间南屋,我家住两间北屋,带着两间东屋。
两家人住一个院子实在不方便,再加上堂婶子强势,堂婶结婚早,堂姐比我大8岁,堂弟和我是一年出生 ,我是二月生日,堂弟是十二月生日。
我堂叔是煤矿工人,他们家的条件好。堂弟经常吃炸肉,炸鱼,各种小点心 ,水果。我都不敢正眼看,有时候能闻到香味,也只是馋的咽口水,有一次堂姐看堂婶没在家,偷偷的给我拿两块炸肉,我不舍的都吃了,就给我妈妈一块尝尝,妈妈不愿意我要,恐怕堂婶知道了会打姐姐,我就又把那一块炸肉,恋恋不的还给了姐姐,让她快放回去,别叫堂婶看出来了,那是堂叔从城里买回来的炸肉,也是我第一次的一块炸肉。
因为堂婶重男轻女,常常不把姐姐当人看,每当我看到姐姐自己在推碾的时候,我都会帮她一起推。
我那个堂弟光吃不动,胖的走路都费劲,啥活也不干,堂婶还经常抱抱他,边抱边说她自己是儿女双全,是个有福之人。
不管她在院子里怎么嘚瑟,我妈是一声不敢吭,我妈常说:“咱打也打不过,骂也不会骂 ,咱就安稳稳别生气,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
冬天下雪的时候,堂婶就把她家门口的雪推到我家门口那一边。有一次我爸爸实在生气,就和堂婶吵起来了,堂婶跑上去就把我爸的脸抓破了,当场鲜血直流。她呢?咕噜一下躺在地上就开始打滚,还嚎啕大哭,嘴里说着我爸爸打她了。哭喊声吸引着邻居们都来看打仗了,我妈妈吓的一个劲的骂我爸爸。
从此,她更放肆了,一次次的欺负我们。
他家不缺钱,她故意买上几只小鸡,哄堂弟玩,把小鸡放出来,满院子里跑,常常跑到我屋子里,我妈吓的只是赶紧把小鸡赶出去,院子里到处都有鸡屎,我心里烦气的要命,但是怕惹着堂婶,妈妈又会生气,也就只能忍着。
堂叔忠厚老实,堂婶让他上东他不敢朝西,叫他站着,他不敢坐下。即便是那样,堂婶也是常常骂他,她四邻家也都处的关系不好。
我妈和她截然不同,她心好,待人和善,从不大喊大叫,我妈腿不好,常常在家,村里人都愿意和我妈亲近。
我家虽穷,但邻居一位嫂子常带着小孩子去我家,找我妈玩,我爸爸从山上摘回几个酸枣,我妈都留着拿出来哄孩子。
其他婶婶大娘也经常去我家玩,她们丈夫、儿女不在家的,我妈都是让我爸爸去帮他们干些累活。我妈妈常常说,远亲不如近邻。
尤其一个身高力壮的嫂子,她能把我妈从屋子里抱到院子里晒太阳,堂婶和这个嫂子有仇,每次去玩,我妈就一再嘱咐嫂子别招惹堂婶,说打仗会越来越生冷了。
堂婶看到嫂子们去我家玩,就很生气,但是找事总是没有应招的,架打不起来,细想起来,我真是从没见过有人找她玩。
姐姐偷偷和我说过好几次,她很烦她妈妈,但是又没有办法,我没想到姐姐生在正常的家庭里面也是烦。
我爸爸是因为先天性,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起路来,能明显的看出,一瘸一拐的,加上家庭条件又差。他三十多了,才好不容易娶到了我妈。
从我记事起,我妈妈的腿就不能走路了,爸爸早起早扶扶她坐起来,晚起晚扶她坐起来。由于妈妈不能自理,爸爸只好在我家后面,一个小闲院子里养了十只山羊,还有二十多只鸡,五只大鹅。大鹅是用来保护鸡的,防止黄鼠狼去吃鸡,蛇和黄鼠狼都怕大鹅,养小鸡的时候,就和小鹅放在一块,一起养大。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爸爸说养鹅比养狗强,大鹅能看家又能下蛋。
爸爸很勤快,也没别的办法,他也就天天钻研这些事情,换回几个钱来贴补家用。爸爸说他刚找我妈妈的时候,妈妈的腿能走路,就是没有劲,不像正常人一样,生了我以后就越厉害了,刚开始拄着拐杖能走到大门口站站,后来就站不起来了。
医生早就说过,我妈的病不应该生孩子,很有可能会越来越厉害,但是妈妈感到不能生个孩子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坚持生了我。
妈妈的腿不疼,就果真更没有劲了,这病不好治啊!
爸爸只要不在家,我就是妈妈的腿,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刷碗,擦桌子,扫地。后来慢慢学着烧火做饭,我提不动一壶水,就装上半壶,把烧火炉子旁边打扫的干干净净,只要别掉出柴火,引发起火灾就行。慢慢的我学会了大葱炒鸡蛋,会热煎饼,馒头,会做稀饭。
到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在村里读书)只要看到阴天下雨了,我就请假回家收拾院子,后来老师们都知道我这情况了,说不用请假了。
因为爸爸在山上放羊,腿也不好,走的慢,我就怕妈妈着急。我妈妈也是急脾气,手工活干的很麻利,心灵手巧,我和爸爸穿的毛衣毛裤都是妈妈编制的,她还常常给邻居家的大人孩子们编制衣服,手套,袜子。不管什么样式,她看看就会。每当邻居们夸奖她的时候,她总是笑笑说:“我也没有别的用处,不嫌弃就好。”
我虽然没有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但我家里很有人气,也很温馨。我妈妈也能摊煎饼,爸爸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把我妈抱到炉子前的椅子上坐下就行了,妈妈每次摊煎饼,都让我偷偷叫上姐姐,妈妈边摊,我和姐姐边吃。因为有次我听姐姐说,堂婶摊的煎饼太厚,一点也不好吃,她就愿意吃我妈摊的煎饼。
后来我和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姐姐也常常去我屋子里,帮着我妈妈拿东西,妈妈坐累了,她就扶我妈妈躺下歇歇。妈妈都说给我听,我就很感激姐姐。
堂婶不注重学习,姐姐初中毕业就不让她读书了,说女孩子读书多了没用,能认出自己的名字就行。堂弟也受堂婶的影响,从小就不愿读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用功,堂婶从不严肃的批评他,她只有一条标准——只要她儿子高兴就行。
我妈虽然腿残但志不残,她总是教育我要努力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有妈妈的正确引导,我从小学到考上重点高中,一路都很顺利。
读高中的时候,两个星期回家一次。高二那年冬天,到了回家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雪,我知道那么大的雪,我家那偏僻的农村,公交车是不通了。但是钱也花没了,这该怎么办?
正当我犯愁的时候,突然看到爸爸披着一身雪花,朝我走来了,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白茫茫的一片,眼前的爸爸几乎成了一个雪人,浑身上下落满了雪花,棉鞋也湿透了。
当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攥紧拳头,暗暗下定决,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回报家人。
爸爸给我送来了钱和馒头,还有妈妈腌的那种不咸不淡的鸡蛋。爸爸说总算能来到了,他这是从家里走了十几里路,走到镇上一家个人开的厂子,坐上人家送货的车来的,回去时再捎他回家。
我想想爸爸到镇上就黑天了,还要再走那十几里的路,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别无选择,只有刻苦读书。
我高中最后一年,班主任说只要我能保持这个学习劲头,就等着拿录取通知书吧。我攒足了劲,准备迎接高考。
万万没想到的是,高考的那天,我突然发高烧,昏昏沉沉走进了考场,试题做的是一塌糊涂,平时熟悉的题目也变得似是非是,晕晕乎乎考完了,出了考场,我放声大哭起来。
爸妈看我难受,他们没有责备我,反而让我好好在家打针吃药,慢慢养病。我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几天后我清醒过来,爸爸就让我赶着羊上山散散心。我把羊赶到山上的时候,望着茫茫的山野,我思绪万千,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
这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姐姐喊我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正是姐姐张口气喘朝着我走来,我忙迎过去问姐姐什么事情,姐姐气喘吁吁对我说:“飞,咱村喇叭上下通知了,当兵报名,我听说高中生能考军校啊!我看着羊,你快去报名吧。”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感觉到浑身热血沸腾,我心里有一口气一直憋着没处释放,满肚子的知识找不到用武之地,要是先能当上兵就好了。
我拔腿就跑到村里报了名,回家和爸妈说,他们还没有听到喇叭上招呼什么。姐姐婆家离村委近,姐姐毕业后,堂婶就把姐姐嫁给了我们村那家有钱人,姐夫包工程能赚钱,但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人品极差,姐姐过的是糟心的日子啊!
我堂弟早就和一伙小混混走到了一起,留着长头发,穿着喇叭裤子,抽烟喝酒,在村里,公路上晃来晃去。
姐姐也很少回娘家,但是我和姐姐感情一直很好,这次多亏姐姐及时通知了我。
报名的当晚,我辗转反侧,睡不着,生怕身体不合格。结果我的各项指标都正常,顺利的拿到了录伍通知书。
我妈妈流着泪对我说:
“儿啊!我知道你没考上大学,心里一直憋屈,这次多亏你姐姐听到这消息,我和你爸耳朵都不好,你不能忘了你姐姐,咱有了这好机会,一定好好把握住,到了部队好好干,给家人和自己争口气。”
我安慰妈妈说:
“我到了部队一定好好干,给家人挣脸。”
妈妈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把酷爱的书带上了几本,我总觉的多看书能让我心静,而且我告诉自己不能停止学习。换上军装,爸爸给了我100元钱,忍着泪水给我正了正军帽,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儿啊!好好干,从小跟着我受苦了。”
我瞬间泪崩了,说爸爸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他和我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妈妈。还说我会好好干的,让爸爸放心。
到了部队后,我刻苦训练,理论知识我认真理解,不停的做笔记,反复思考。我很快就受到了领导们的好评,到了报考军校的时候,我请教了指导员需要复习哪些知识?指导员是个热心肠,他详细的告诉了我一切,我买了复习资料,只要不训练,没有任务的情况下,我就认真学习。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顺利的考上了军校。
我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奋斗,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机。村里的人都夸我有出息,我是村里唯一考上军校的人。
后来部队领导要给我介绍对象,是他同事家的女儿叫赵甜甜,我先和领导说了我的家庭情况,如果人家不介意的话,才能谈谈。
很快领导给了我回复,说他们看重的是我的人品和能力,女儿跟着我,他们一辈子会放心的。
就这样我和赵甜甜谈起了恋爱,我第一次把甜甜带回家的时候,进门妈妈就用双手攥住甜甜的手,激动的“闺女、闺女”的叫着,高兴的眼里笑出了泪花。
我妈妈自然的反应却深深的感动了甜甜,她一再和我说,想带妈妈到北京大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看到我妈妈这样,真叫人心疼。
我妈妈是先天性的软骨病,也去大医院看过,没有好办法。
在我们家,没有“婆媳关系是世界难题”的说法,我女儿是岳母一手带大的,现在上一年级了,甜甜没说出我妈一个“不”字来,妈妈常常说她对不起甜甜和孙女,自己没帮上忙、尽上心,多亏了亲家好。
现在,我准备退休后回山东老家了,所以给父母在市里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让他们冬天去过冬。
现在妈妈也不受堂婶的气了,反而同情她,堂弟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一块去城里喝酒,酒后骑摩托车闯了红灯,碰到了一个大货车上,当场就死了!
堂叔一听到这消息,血压增高,心梗加重了,在医院抢救了三天后去世了,堂婶再也不是原来的堂婶了。
我那个姐夫多次出轨,不好好经营事业,已经欠了不少外债了,姐姐下决心不再容忍,要离婚了,今年我回家帮助姐姐,谈好了,让姐夫一次性把女儿的抚养费交给姐姐,趁他现在还能拿出钱来了,以后就不好说了。又帮姐姐交了首付,在市里买了套小房子,姐姐的女儿学习很好,我建议让孩子到市里读高中。
我给姐姐出了十万元,姐姐感动的哭着说:“我就是她的娘家人,以后她和女儿的事就都靠我了。”
我说:“姐姐,您一定要想开,放下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好保护身体,一切困难都会过去,孩子在学习方面,只要刻苦努力,就现在这学习成绩来说,考市里高中没有问题,你这样心地善良,为人热情,一定能碰到一个真心爱您的人。”
姐姐点点头,说:“飞,我听你的。”
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把堂姐当成我的亲姐姐了。
我常常把小时候姐姐对我的好,说给甜甜听,她也一直对姐姐有好感。我每次回家看到堂婶也更多的还是同情和可怜,都会送她一些礼品。我妈不记前仇,都是让我多送她一些。
堂婶嘴上推脱着说不要,她不解,我为什么还能这么做,还能去看她,我看出了她的羞愧,笑着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还是好好过日子。”
哎!人生苦短,这是我个人的亲身经历。我总结:
人到了最低谷的时候,不是悲观不是失望,而是要紧紧抓住一切改变命运的机会,去努力奋斗,一定能迎来幸福的人生。
再有,也不必过分记仇,仇在心中,最终还是会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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