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对治病救人着实有心无力。
听不进去课,看不进去书,认不出来草药,重手重脚把伤员弄得吱哇乱叫更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小时候就长得比其他小仙女要更结实些,所以桑白没少被其他的仙童取笑,一次忍了,两次也忍了,可桑白也是个暴脾气,三次忍不了动手打了一顿,同期的小仙童更是敬而远之了。
只有地骨从来不怕桑白,从交上朋友的第一天起,两人便形影不离,相处的十分融洽。
地骨从来不会强迫桑白做她不喜欢的事,更别说总是想着法儿的对着典籍,琢磨着做点吃的给桑白吃,这点对桑白来说,地骨比百草还像亲爹,以至于近段时间,桑白面对着总是逼她认药识草百草爹爹,多有不满。
从梅林后面回来,桑白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小口小口喝着乌梅汤,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就不像在谋划什么好事情。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地骨到底胆子小,有点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桑白依旧有点心不在焉。目光继续放空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地骨,你平时看过那么多书,消息也最灵通,你知道那片空地背后是什么地方吗?”
地骨想了想,按位置来看,应该是药堂的隔壁,貌似是仙界的武堂。
“武堂?”桑白双眼冒光,“快给我细细讲讲。”
“就像百药堂一样,武堂也是仙界直设的一个体系,专管仙界的寻衅滋事,滥用法术,听说里面的人,各个武功高强,但却冷血无情,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名声极差。不过也是因为有这样的铁血手段,很得帝仙器重,仙界也才能一直安稳长乐。”
“专管寻衅滋事?武功高强?”桑白听的眼睛闪闪发光,满脸兴奋的表情,像是恨不得马上飞奔过去。
“怎……怎么了……”地骨心中更加忐忑,生怕桑白下一句蹦出什么重大决定。
桑白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干脆一伸手拽着地骨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桑白的修长有力,但还是比地骨的手小了一圈,此刻被一个女孩子牵着了手,虽然是从小相识到大的青梅竹马,地骨也忍不住红了脸。
盛夏的知了叫啊叫的,手心有些湿湿的,心里有点痒痒的。
“怎么了,脸这么红?”桑白回头看着后面的男孩,“哎呀,我怎么忘了,嘿嘿,乌梅汤我没喝完,特意给你留了一半,就知道你肯定还没喝,快喝点解暑。”
“你喝过了……”地骨犹豫着接过玉壶。
桑白挑了挑眉毛:“我都不嫌弃你,你居然敢嫌弃我。”
不是嫌弃,地骨撇撇嘴没说话,就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桑白一把把地骨推进自己的闺房,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关上了门。
“……你要干嘛……”地骨咽了口口水。
“跟你说说我今天遇到的事。”桑白把地骨拉到凳子旁边坐下,“我看到一个练武的人。”
约莫着一年前,桑白无意间发现自己总是有种莫名的冲动:舞刀弄棒。
晒药用的爬犁,打果子用的木棒,甚至切药用的小刀,自己总能挥舞的有模有样的。桑白为了这样的发现欢欣鼓舞,因为她不用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笨,才总是学不会别的仙童能学会的东西。
只是当自己得意的和百草提起时,百草显得很惶恐,又生气,那一次,桑白第一次被关了禁闭,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太喜欢与百草讲自己的事情了。
后来桑白郁闷了很久,地骨不忍心,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简单的武学书,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强身健体用的,桑白也是如获至宝的捧在手里,寻觅了一处空地,每天偷偷练上一会。
今天桑白一如往常的坐在梅林后面进行自学,没想到另一侧层层竹影后竟有个人笑出声来。
“你在这比划来比划去的,是在做什么?”男子话语里带着调笑。
桑白没说话,生怕是百草下的套,来套自己的。这种缺德事儿,自己那个爹可没少干。
男子见桑白沉默,便也不再说话,开始自顾自的喝起酒来,桑白有点不明所以,正考虑着要不要换个地方做根据地,便见对方竟扔了酒壶练起武来。
一招一式,招招带风,时而刚硬有力,时而又柔中带刚,看的桑白一愣一愣的。
那男子自顾自的练了一会就走了,刚好地骨来给桑白送汤,才偏见了离开时的衣角。
“所以,有可能是武堂的人。”桑白激动地声音都有点抖,“他肯定以后也会在那里出现的,到时候我可以拜他为师,让他教我——”
桑白的伟大远景还未畅想完,房间门突然被推开,百草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
“桑白,你不要太过分了!”百草气的咬牙切齿,“禁足一年,不许你再出药堂一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桑白一瞬间有些呆愣,却又马上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气,对地骨说让他先走。
地骨有些担心不肯离开。
“你先走,我过会来找你。”桑白笑笑,地骨没辙,只能侧身离开。
看着地骨离开的身影,桑白走过去关上门,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百草。
“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我是该叫你爹爹,还是尊称你一声药神比较好?毕竟不是亲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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