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十一周年祭(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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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纱

——写给5*12留在天堂的孩子们

糊涂炊烟

叩着天堂的门

我轻轻地询问

那捧着一支支长明烛灯的孩子呵：

寒夜是否过去

春天花儿可曾缀满枝头

裂天动地的回响

夜晚的梦里

是否还剩有不眠的孤寂和清泪

或者是痉挛过后的恐惧

我多么想，我能

撒下一地的烛光

把你们的梦境照亮

让黑暗消失在曾经伤心的地方

让清泪如夜莺的欢歌般响亮

已经一年了

我常常默默地猜想：

今天，你们也有五彩的课堂

也定然不缺一位位老师的领航

你们春天般的脚和手掌

定然把憧憬的印记

会心地烙在了天堂坚固的墙上

不然，5*12的碑上

为什么总有你们的身影在飘荡

你们对生命的渴望

是礼赞，亦是抗争

因为当我面对你们烙印过的石碑

和面对石碑缅怀的孩子们一样

是如此的沉重，和忧伤

告诉你们吧

三月阳春，嘉陵江畔

我那九岁的儿子

把风筝的丝线放得好长好长

说是飞得越高

就能把快乐分与你们共享

可是今天

我只能用我潮湿的手掌

轻轻地叩门

我只能挽一圈黑纱

再点缀些彩霞，奠祭

我不希望将过去的惊恐和痛苦回放

我只希望

天堂里没有寒夜

我们的歌声能长久地唱到天亮

伴随春花

在枝头尽情地绽放

（2009，4，30原创，不曾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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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的北川，我的望乡台

糊涂炊烟

纸钱飘舞着

都化着了只只飞升的蝴蝶

泪水流淌着

都溶进了旁边涓涓的小溪

脚步移动着

都烙印了你破碎的印记

我的北川啊

我那惊恐的梦里

已经历了365个凄风和苦雨

我不知道

你与天堂还有多少的距离

我看不见

你那残缺的手掌，长久地

高高地举起，像火炬

我的望乡台啊

在这默默的洪流里

除了泪水浸透的哭泣

就剩下了

那一支支白的黄的相思的菊

我似乎听到了

你那震颤的心跳

是那么的急剧

我似乎触摸到了

你那累累伤痕的额角

让痛苦用年轮来洗礼

蝴蝶啊你飞吧

驮着我十万同胞的乡魂

在天堂里安息

溪水啊你流淌吧

载着生者的祝福的话语

缠绕着这望乡之台

告诉逝者

这祝语一共有一十三亿

（2009，5，12原创，不曾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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