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大厅的排椅上坐到十一点,空荡荡的医院大厅里寂静无声,寒气刺骨。我挪到车上,在车座位上半仰半躺了大半夜,临近天亮才睡着,醒来时已经是六点钟。我忙不迭的爬起来去买饭,我要赶在早上六点半第一次开门时进到病房里。
当我进到病房的时候夫人和沫沫都还没有起床,我蹑手蹑脚的把早饭放到桌上,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来到床边看沫沫睡觉时甜甜的样子。
我曾不止一次的欣赏过沫沫睡觉时的样子:均匀的呼吸带动鼻翼一扇一扇的,眼睫毛长长得露在外面,有时候不知做了个什么梦,手脚突然就抽动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常常好奇,沫沫这个年纪会做什么梦呢?梦里会有爸爸妈妈吗?沫沫,你知道吗?爸爸的梦里常常都有你!
沫沫的骨穿手术被定在了下午,沫沫醒来后,行为、神态和状态都不同于以往,很暴躁,爱哭闹,这样的情况不仅在早上有,而且还延续到中午。我猜,沫沫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今天会经历一次刻骨铭心的疼痛,因此表现得这样烦躁。沫沫,我们都不怪你,骨穿手术不要说你,就是爸爸听着都害怕啊!
下午两点,我在病房外收到了夫人的来信:沫沫被推进去做骨穿了,大夫不让家人陪同,沫沫哭得撕心裂肺……别说了夫人,我都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
骨穿手术非常顺利,主刀医生是全院最好的大夫,沫沫躺在妈妈怀里仍大哭不止,夫人打来视频,我看到屏幕那头的沫沫哭喊着的样子,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我从18岁后就很少流泪,我知道流泪也于事无补,还会干扰我的正确判断,可是自从沫沫住院后,我流干了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所有泪水。
下午,我不顾一切地冲进病房,抱起沫沫,看了又看。沫沫的骨穿伤口在他的胸口,用棉纱包着,我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生怕蹭到伤口。小孩子的世界简单,沫沫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疼痛,又开始伸手摘我的眼镜、口罩,还抓我的脸,还不时地笑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沫沫,你要是会说话的话,一定会告诉爸爸你有多疼吧?
沫沫的骨穿手术也牵动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的心,双方老人一天到晚频频给我打电话,可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只有好言相劝让双方父母放心,可最后总是弄巧成拙,他们更担心了!
明天我们就知道结果了,这可能比骨穿手术更让我们难以承受,今夜我会向各路神灵祷告,祈求上天保佑这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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