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伊藤
我们的一生总会遇见很多人,有的人走来,有的人离开。
但有的人,一直都在,却最容易被你遗忘。
这个男人,直到年过半百,我愣的才发现原来白发已悄悄爬上他的头。
小时候的我,总是抬头仰望父亲。总觉得他好像不会累,不会疼,在我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人。
1.寒冬里的阳光
小学阶段的前三年是在农村度过的,有一次寒假,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是家里有条件的同学,可以去看看书本后面推荐的书籍,以丰富自己的视野。
回家随口跟爸爸说了,当时也没太当回事,反正老师要求的又不是必须完成的作业。而且,如果没有,那寒假岂不是玩得更嗨?
可是,事情并不能如愿,爸爸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县城,回来的时候带来一摞书。他说: 你的寒假作业来了。
那一瞬间,看到厚厚的一摞书,我想到的只是,这能看完吗?爸爸仿佛看出来了我的心思,他说,没事儿,你慢慢看。能看多少是多少。
我开始了“完成任务”之旅,拆开书籍,里面是《伊索寓言》,《繁星春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简爱》。
因此,在那个寒假,我听说了农夫与蛇的故事;认识了冰心奶奶,她是多么的慈祥和温暖;也认识了善良和敢于追求幸福的简爱。
原来除了周围的朋友,我还可以有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他们,使我发现原来自己的世界是多么的渺小。
在那之前,我的天空是黑白的,天真的以为人只有快乐和伤心两种情绪。
之后,发现还有善良,温暖,慈祥,勇于追求等词汇。原来还可以是彩色的。
后来,寒假结束,回到学校,老师问起有谁读了课后书籍?全班不知所言,无人应答,居然独我一个。
因为,那个时候的农村,人们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力全力。哪有闲钱去买闲书?更主要的是大家没有买书的意识。
爸爸就是这样通过行动,无声胜有声地教会我学习的乐趣。
他的认真对待,使我明白,知识很重要。
原来至今我喜欢阅读,是在童年时期就埋下的种子。不善言辞的他,总是这样默默为我的成长创下一切条件。
原来童年时期的岁月静好,是父亲暗自扛下了一切。
2.溺水后的鱼汤
我想每个人活到现在,都很不容易。有的人战胜了病魔;有的人却得到上天的眷顾,从小无病无灾,就能长这么大。
而我的童年,却发生了一场意外。
那时正值小学三年级,一个炎热的下午,周围的人们都有到河边泡一泡的习惯。会游泳的人,一泡只是一下午。
而我不会游泳,下去就差点没能再上岸。
当时我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拖着我往下坠。不管其他人能不能听见,我只知努力呐喊,快要没有知觉,仿佛整片天空都是灰色的。
好一会儿,终于被一位小姐姐救上岸。回到家,爸妈都吓坏了,一把抱住我,没有责备,只有心疼。
从那个时候起,对水就充满了恐惧。经常想,水这么温柔的东西,怎么就这么狠毒呢?
温柔却有力量,我也要做这样的人。
恰巧第二天早上,天降暴雨,等我醒来,满屋子都是鱼汤的鲜味。
原来,因为下暴雨,河边涨水,爸爸一早就去打鱼。为我准备鱼汤压惊,爸爸笑着说:
“昨天这些鱼差点吃了你,你看,现在我把它们给你抓回来了。”当时处于惊吓状态的我噗呲笑出了声,心里还挺自豪,原来我爸这么厉害呢!
可是,哪有人天生就这么厉害的?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而后知
成年人的生活,都是泥沙俱下,但在你面前,他只会笑着说轻松。
不管溺水还是病痛,只是经历,总会教会我些什么。就如三毛所说:
“不管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这么一遭。”
就这样,鱼汤的鲜味陪伴了我整个夏天,我想,未来,它还会陪我更久。
3.善意的谎言
高考前几天,爸爸在施工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电锯伤到,至今大拇指不在。
后来,高考过后,听妈妈说:“一天下午,她突然接到电话,说爸爸受伤了,让她快点过去。妈妈心里知道,她太了解爸爸,如果是一般的小病痛,爸爸绝不会打电话。”
赶到现场,爸爸流了很多血,意识快不清醒了。妈妈当时很果断,她没有把爸爸送到县城的医院,怕医疗设备跟不上,而是立即打车送去了遵义。
从县城到遵义坐车还得4个小时,一路上,妈妈陪他说话,怕他睡着。问他疼不疼,爸爸说,不疼,可是,明明已经流了很多血呀!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病人真是太能撑了,全凭意志力撑到了医院。
可是,当时,我接到的电话是这样的:妈妈说,他们是去姑爹家吃酒,会在那里玩几天。让我们想吃什么自己去买,晚上记得关好门。
就这样,他们一直待了一个月才回来。
我居然信了,安心的准备高考,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原来大人只是在忍,只是忙着大人们的事,只是在用故作坚强来承担年龄的重担,大人们,也会疼。
4.奶奶去世
2015年5月25日,奶奶去世。当时爸爸妈妈忙着处理后事,真的是一直在忙,我没见爸爸流泪。
当时想,难道爸爸不伤心吗?他不会痛吗?
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送走了客人。一瞬间,爸爸的白头发又增加了不少。
爸爸对爷爷特别好,真的是把爷爷当成孩子来宠。想吃什么就给他买,爸爸跟我说,爷爷快八十岁了。
他不知道明天醒来爷爷还在不在。就像奶奶一样,走的那么突然。
我想,他是想自己的妈妈了。
原来,每个人在父母眼里都是孩子,无论处于人生的哪个阶段,都一样。
原来,不止是我们会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我们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他们的爸爸妈妈。
现在,我需要“低头”去看父亲。
他已经不再那么高大。会累,也会疼,也并不是什么超级英雄。
只不过为了爱你,暗自扛下了所有。
我想,该是我来保护爸爸的时候了。
以上,致我们的爸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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