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疫情"静默″,农历十月一的那"坟"竟未能去上。乍解封大哥就开始在家群里发声,约定好上祖坟送寒衣的日子。
这么当真,有必要吗?
心里头虽是嘀咕,也只是嘀咕了,服从是必须的。等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一片站到祖先的坟头前,大哥压低嗓子开始喃喃:前几天老爸给我托梦了;昨天大姑打电话过来说她妈给她托梦了,说冷;姨也打电话问上坟了吗,她姐向她托梦了。
天气还算晴朗,大家在各自的区域做完核酸采集,便按约定的时间驱车向老家,向那个目的地集中。这次出行虽算不得远足,却想起十月份一个整月的居家静默,禁足,说来也算是一次难得的涉"外″了。
默立于祖先的坟前本不该分心开小差的,生前不孝,死后不敬,岂有此理。只是,哥说的那等托梦之事于我就觉得蹊跷,还顽固,粘在大脑的沟沟回回处,赶也赶不走。又想三下五除二地弄个明了,以便把从未有过托梦之事的我择得干净点,而不是直接宣判我真的就是个一路狠心的家伙。

但是,远的只想起了个庄周梦蝶,近的,则想到了那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是神话,一个是梦魇,又觉得有些虚拟不支。
难不成我真的就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不孝子孙?
那么,一念之间的想起算不算?比如,当爸得知大哥在外地被困住了,而急欲前往时表现出坐卧不宁的烦躁情绪,至今我历历在目。那年,运城罕见的大雪,没有人愿意出车,终于求租来了一辆,却是跛驴荒路。也终于,宿命一般,爸没了。
常常去想,他的异常烦躁,是心疼他的儿子,还是冥冥中,压根就潜伏着一种预感?到今天,我越来越倾向于后者的推理。
平素,前头有哥有姐顶着,此等事我确是少有操心,我行我素,日无所思,便夜无所梦了。
还好,刚刚在网上皮毛了点"量子纠缠″的科普知识,说量子这玩艺最有可能解开人是有灵魂存在的之说。

也就是说,人还另有死后的生命?如果被证实,自然而然就解释了那些托梦现象当是真实有效的。
不是说:人死如灯灭,万念俱成灰了吗?人死去,而成有机化合物,再逐步分解成分子、原子,复又回归到大自然中去。这些都是很早在课本上读来的唯物主义的无神论呀!
这回却糊涂了。被量子纠缠,就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俏皮话:死大约不会是很痛苦的吧,从未见返回者,就是证据。
或者说,死这个命题,仍然是个目前人类社会科学技术尚未能解开的大问题。死无对证呀。
搭香,烧纸,叩头。祭祀活动继续进行着,一沓子,一沓子的纸钱越发的厚实真切,烧起来更显烟熏火燎;一套又一套寒衣也有模有样,却终于在我们的默念中化为灰烬。作为对故去亲人哀思的一种寄托,是古中国历史流传下来的朴素生命文化,也是血脉传承,宗族唯系的一种特殊仪式。
他们做的很认真。我只是等于提前目击了明天我的下场。
尘归尘,土归土,但是,音容宛在。从某种意义上说,自生命个体指标迹象的戛然而止开始,其在世间的存在意义却是渐渐消失的。
未知生,焉知死。
孔子,不愧是孔子。至此,也该是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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