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大后从父母的婚姻里看到俗世的爱情本质,爱情本身就是一个幻觉。破灭只是时间问题。有的人是在柴米油盐里破灭,有些人在疾病灾难里破灭。有些人甚至不需要这个世界对他们怎么样,自己走两步就破灭了。
曾经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帅气且意气风发,有令人羡慕的职业。他对你温柔体贴,给你买很贵的礼物带你见识你从未见过的五光十色的世界。你们结了婚,你以为他是你的世界,他是可以完全依靠和托付的。你义无反顾付出所有青春来爱一个人。后来,经过了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你为什么变得毫无留恋的,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呢?你是什么时候对爱情的幻想破灭的呢?
她也遇到了一个人,他美好的好像就是天上发光星星一样,剑眉星目,月朗星疏。她在他还不认识她的时候,就对他一见倾心。她是个除了琵琶什么都没有的人,而他是个什么都有的人。他们并不门当户对,也没有势均力敌。
有一个声音问她,你要试试吗?你要陷入一段关系里,在高空绳索上平衡自己和别人的关系吗?你的爱要倾其所有还是有所保留。你会不会遇人不淑。他值得吗?他如果值得,那你是不是也同样值得呢?
人是会互相厌倦的,如果最先厌倦的人是他,你确保可以把自己的心收回来吗?
周先生的合约到期没有再签,自己早就有开公司成立自己工作室的打算。
他的父亲之前靠岳父岳母的关系在军政文工团做个小官。后来下海经商刚开始做贸易后来做房地产,再后来做娱乐公司。他的记忆里父亲很忙,几乎都不在家。母亲以前是体制内的歌唱演员,后来就没有工作一直在家。别人眼里父母的婚姻似乎岌岌可危,名存实亡。
周先生在椅子上正了正身继续说:“他们各自都有情人,而且不止一个。两个人也不常见面,偶尔因为亲朋聚会要一起出席的时候才会变成夫妻。他们平时都是各玩各的。我曾经也以为这段婚姻摇摇欲坠,其实并不是,它其实牢不可破。我父亲有钱,我母亲有势力,他们在这个婚姻里各取所需,对彼此都有谋划和打算,反而长长久久。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和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样,我的父母并没有很喜欢我。我几岁的时候就大概知道父亲还有其他的孩子。其实我是很绝望的。
所以我对感情没什么期许,遇到一个人,我喜欢她就在一起,然后很快厌倦就只能说再见。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以为感情就是如此。
阿庆,别人看我光鲜亮丽前途似锦,实则不过是个千疮百孔的挫败者。”
阿庆问:[那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周先生换了一个坐姿:“她十四岁那年暑假,后来十九岁的时候又见过一次。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啊,我都和你说过。”
[她很特别吗?]
“对,很特别。我遇到过比她更美丽更有才华的女孩,你知道的我这行业里会遇到很多这种女孩。我这算是暗恋吧,她甚至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喜欢她了。她几乎不怎么说话,像一个小动物一样随时充满警觉和恐惧。眼睛像一湾湖水,低首垂目时我总怕会流出泪来。我和她都是在挣扎里活命的人,我看她的第一眼至今我仍然能回忆起来,我这几年兜兜转转,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其实一直在等她。”
[万一等不到呢?她不一定来的。]
“那也很好,我就波澜不惊的过完我糟糕的一生。”
[你为什么喜欢她?]
“大家都觉得我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是个人生得赢家。阿庆,你知道的,我是被困在泥沼你不能动的人。而她沦陷在这片沼泽里离我最近的人。我只能爱她,我试过很多次的,但我每次都只能爱她。”
[这或许是你执念。]
“如果是执念,也无所谓了。有些人喝水一定要喝冰的,有些人吃饭一定要吃热的。谁不是靠着一点执念活着呢。
我就怕
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最先厌倦的是她,那她离开我以后,我担心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你不会死的,我会治好你。我是最好的心理医生。]
“谢谢。”
他与阿庆在咖啡馆里告别。回到公司开始忙工作,忙碌能暂缓心里的焦灼。雨一直淅淅沥沥的在下,街道上五颜六色的伞像像一条彩色的河。小助理买饭回来说在楼下遇到了安然,就领她上来了。在茶水间她望着窗户外的雨,思虑着自己是否应该来。
他推门进来,拿着一条干毛巾。
[助理说你在门口避雨,避雨也要找个没雨的地方才行啊。]
[我不是在避雨,我是在楼下等你。]
[等我做什么?]
[等你把那天你没说的话告诉我。]
[嗯……我很喜欢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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