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样说起你,在这个长大了又好像没长大的年纪。
该怎样说起你,在这个春寒料峭又万物生长的季节里。你总像阳光,那探进潮湿底楼的阳光。
抓住你,就像抓住青春的尾巴,岂止是尾巴,是我整个青春,最柔美的那一部分。
可能是弹钢琴的手,是探出窗外的颈,池子里游弋的腿。
虽然我还年轻着,却像是另一个时代。
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机,没有微信,更没有公众号。身边网购的人很少,我不会网购,总是幻想着心心念念的裙子从电脑主机逡出来。
我们用小灵通发短信,一毛一条,一条要打好多字,末了还要写首诗,猜猜我的心思。都是些少年心。
总免不了话费还是早早用完。你知道吗,我紧张得给你打电话还要打个草稿,现在想来真是奇怪,不知当时有多少心花怒放。
每天做全国第多少套广播体操时,总想着你在看我,不自觉地想要姿势优美,可动作更加别扭。解散后,在人群里找寻你的身影,你的背影和其他人总是不一样的,并不是你个子高些、发型夸张,也不是你的剪影太好看,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背影都有一种味道。
少年时,我说了我喜欢你,你说了你喜欢我,那么我就会时时想起你。就像拉个勾约定好了的,我喜欢你,所以要在人群中找你哟,所以要记住每一次看见你的时间地点哦,用纸笔写下来。
对,用纸,和笔。不是文档,也不是邮箱,不用QQ滴滴我。一定要写信的,充满暗语的信,自顾自念叨的信,每天一遍晚安的信。
你给我的日记,其实就是一本你给我的厚厚的信。
我给你回信,其实就是一桩花事未了。
青梅竹马令人难忘,简单的情愫在后来几千个日子里发酵,尤其是夜晚,变得迷人,芳香扑鼻,尝一尝,就醉了。
那时一切的背景令人难忘,都是电影里的,小说里的,或者是电影仿照了我们那时的生活。
回家路上永远是老山城的红墙绿瓦,青石砖路。学校操场永远碧绿妆成一树高,天空如倒过来的海洋,我们就这样永远在单纯的背景下单纯得透明。
王菲唱,浓到一贪再贪。
我贪恋你,就是贪恋自己的稚嫩,贪恋自己的天真,贪恋整个年华。
顺便贪恋你金色的耳朵,奔跑的双腿,思考的脑瓜,跳跃的思维。
顺便贪恋你第一次摸篮球的那节下午的体育课,我远远的看着你的情景。
顺便贪恋小伙伴谈起你时他们的起哄声和我的羞答答低下头的片刻,贪恋我每一次因为你别过头。
好像那时候总是夏天,没有太多冬天的记忆。老师无数次请家长,批评打架的孩子,但他们还是有过盛的精力无处安放。年轻的人在操场运动,上衣脱掉了,还是汗流浃背。同学从家里带来的蒲扇在午休时挥啊挥,其实没有什么用,他还是挥啊挥。
其实我也没想过你会离开。我知道我们不是大人的爱情,我们只一起约会看过一次电影,而我睡着了你不知所措。我不敢碰触你的发端,你不会碰触我的指尖。但我还是没想过你会离开。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通宵,通宵着哭,我才15岁,就这样蜷缩在床上哭,打湿了一旁的娃娃和小妹妹的头发。
15岁这么悲伤,少年不识愁滋味,一识愁滋味,不如不要这愁滋味。懂事以前,动情以后,长不过一天。手心突然长出缠绵的曲线。
后来呢?
浓到一贪再贪,贪到一挥便散。
少年不知归处。 少年只是长大啦。
文/A 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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