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耿老师手里的那个木棍依然是悬在我们每个人心头的长剑。
但奇怪的是,那些木棍在他的办公桌子底下总也用不完,并且有越用越多的趋势。
有一次,我跟我的堂哥一块上学,他比我大两岁,按说都该上三年级了,但那个时候上学谁管年龄呢?后来才知道,全班只有我六岁,其他的都比我大。
我们背着书包,还带着块小木板,小木板的作用就相当于现在的练习本,老师提问拼音字母或加减法问题时,只管在上面写结果,然后把它高高的举起来,类似现在课堂上的展示环节。
可让人奇怪的是,他手里居然还拿着个笔直的小木棍?木棍的外皮除了手握的一部分外,其余的都被削掉,白生生的,我问他拿这东西干什么?又不跟谁打架。
“这是爸爸昨天刻好的,专门让我带给老师,我都给老师好几个了。哦,你给了耿老师几个教鞭了?”他有些洋洋得意的问我。
霎时间,我觉得我成了天底下最傻的孩子。每天,我只知道独自一个人从我家翻过墙头过去,到了那里就玩。这些门道谁懂?我说耿老师桌子上的教鞭,怎么只见用而不见少呢?
我们到了学校,进了教室,正好耿老师也在,堂哥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呈上教鞭,“耿……耿老师,我给你带了个……”平时说话挺流利,现在却成结巴了。耿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看了看他,用平时难见的温柔语气说:“今天来晚了,明天要早来些啊!”说完接过那个木棍,放在了桌子底下。
堂哥昂着头,带着不可一世的神色,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暗暗发誓:明天,我也要带个木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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